聞言,閔臻頹敗的將仰頭靠在牆壁上,無聲而嘲弄的笑。
原來,她早已將他化為對立的一面,她真的是潘知曉嗎?還是,她已經放棄了對他的愛?
或許,唯有抓住孩子,才有贏得她的最後一絲機會
閔臻直起身體,慢慢地走,繼而,腳下越來越快。他穿過走廊,走過休息區。
路過垃圾箱。
頭也不低,腳步也不停,徑直將手中原本要拿給潘知曉的一管燙傷藥膏扔進去。
空出來的手摸出手機,閔臻一邊走,一邊點選影片,傳送,不出一秒,他的整個律師團隊都會看到,這個女人如何放任兩個孩子在火光中驚慌地尖叫。
閔臻面無表情,合上手機。
*
潘知曉不知自己臉上有些什麼,韓斯慕看著她,一時之間,眸中閃過錯愕。
她還以為自己笑得不夠真實,卻見他忽而一笑:“如果真是這樣,又為什麼要哭?”
潘知曉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眼角的濡溼是什麼,慌張無措地仰起頭,終於成功將淚扼制在了眼眶之中。
這個幽靜的洗手間門口,韓斯慕的嘆氣聲清晰可辨。他慢慢走近,“一個合格的律師,心理學一定學得好,你倒是口是心非,我差點也被你騙過去。”
話音落下時,韓斯慕已經在她面前站定。
潘知曉偏頭,他的手指下一秒扳正她的下巴,“你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該拿去給閔臻看的,我不信他不會心軟。”
他像是在調笑,偏偏目光炯然,叫人暗暗心驚。
依舊是懶懶的口吻,“你現在應該很需要一副肩膀,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肩膀借你。”
這個男人身上有種神奇的魔力,可以驅散晦澀的情緒。
潘知曉學他無所謂地笑,“是不是所有律師的嘴都和你的一樣甜,哄得女人暈頭轉向?”
韓斯慕仔細看她眼睛,此時,她的眸中已沒有半點淚光的痕跡。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
頓了頓,放鬆了一些,“博你一笑,值得。”
潘知曉踢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個人回到休息區,重新要兩杯咖啡,韓斯慕往角落裡望了眼,閔臻已經不在那裡。
案件資料韓斯慕做了多次整理,上庭程式,每一個步驟,由他徐徐道來。
閔臻、蘆靜茹、監護權
耳邊充斥著這些,潘知曉頭又開始疼,大概是感冒在作祟。
她合上資料,一想到念念以後如果要跟後媽生活,倍感無力。
“富豪有私生子一點也不稀奇,閔臻偏偏要這樣子詔告天下,他是閔臻,沒人敢得罪他,你不一樣,你沒有他的權勢,不過這更方面我們打同情牌,偶爾哭訴幾回,媒介自然會偏向你這邊。”
“哭得太多反而顯得假,這個社會哪會同情弱者?”
潘知曉語帶譏諷。
她在某些方面真是執拗地讓人頭疼,令韓斯慕不得不正色而言,“潘小姐,你聘請了我,就該信任我。”
潘知曉依舊狐疑,勉強點了點頭。
“哭訴的點很重要,不要做得太過,對你絕對有好處。你別忘了,主審案子的是個女法官,女人普遍神經纖細而敏感。”
雖不苟同韓斯慕這樣的手段,可一有閒暇,潘知曉滿腦子都在思考他的話。
坐車回來時她對著鏡子練習半天,半滴淚都擠不出。
扭頭看船外,天空下著瓢潑大雨,卻打不溼潘知曉的目光。
潘知曉今天準時回家,念念異常開心,她淋了雨有點低燒,實在沒有心思做飯,鐘點保姆家中有事,潘知曉放她半天假,自己領著念念上酒樓。
隔壁張先生一家三口一道去,湊一桌,有張佳宜在,念念心情好,最不喜歡的西芹也乖乖吃上幾口。
她卻食不下咽,喉頭燒灼般疼,沒有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這個時候潘知曉懂得自我安慰,沒有男人她依舊過得好,兒子也依舊可以健健康康地長大。
所以,有些東西是可以放下的。
有些東西,是必須遺忘的。
念念玩的盡興,回到家乖乖進屋寫作業。
潘知曉在咖啡與咳嗽藥水之間選擇了咖啡,撐著沉重的眼皮繼續工作。
手機在靜謐的空間響起,她去接,起身起的太急,腦子一昏腳下便一趔趄,還好穩住了,沒真的摔倒。
電話那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