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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默默點了點頭,轉身登車。

師雨再不能對他過多縱容,轉身回府,立即派人傳信葛賁,挑幾個機靈的人暗中守在霍府附近,專門盯著他。今日這事可千萬不能再來一次了。

即墨無白這一走就沒再在師雨面前出現過,依舊和以往一樣在城中四處晃悠。

沙義拔克里面依舊熱鬧。當初他與邢越那場辯法實在讓人印象深刻,即使坐在角落也一眼就被認了出來。

掌櫃手撫著上揚的小鬍子過來問候,見他桌上只一壺酒、一道簡單的下酒菜,驚呼道:“少卿大人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說著連忙招手叫來小二,讓他去將店裡賣唱的姑娘叫來,給他助助興。

片刻,一名漢家女子抱著琵琶走了過來,向即墨無白施了一禮,在他對面坐下,開始撥絃吟唱。左右無事,即墨無白乾脆支起額頭認真欣賞。

曲調蒼涼,那女子音色柔美,糅在一起是另一幅風情。他細細聽那歌詞,不同於普通酒肆裡的靡靡之音,竟是細數歷代風流人物的鏗然之曲,很是讚賞。

待唱到魏晉時,忽聽得一句“桓溫見謝安,幕後藏郗郎”,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入幕之賓。

豈不就是那日師雨書房裡的寫照。

當初那場辯法傳為美談,連帶這間客棧也生意紅火。掌櫃的已將即墨無白當做吉星看待,全程在旁殷勤伺候,忽然見他沉著臉一言不發,趕緊揮手叫賣唱女離開,一邊躬身賠笑:“少卿大人可是不滿意?小的再給你找別人來唱。”

有人接話道:“掌櫃的看我怎麼樣?”

掌櫃的一扭頭,就見一名戴著面紗的女子抱著琵琶站在一旁,音色有些古怪,身量也比較高大,頭髮微微帶點栗色,看來是個外域女子。

也好,換個口味。

“來吧,來吧。”他招招手,女子立即乖巧地走了過來。

即墨無白沒什麼心情,搖了搖手,掌櫃的會錯了意,還以為是嫌他礙事,立即告退了。

那女子卻沒撥琴,反而直接朝即墨無白身邊擠過來,後者驚訝地後退,她就偏要湊過來,漸漸的竟然將即墨無白擠到了板凳的邊緣。

即墨無白正要出言制止,那女子已搶先抱怨:“哎喲你躲什麼,我這不是想跟你悄悄說些話麼。”

他一愣,繼而“撲哧”一聲笑出來,這聲音十分熟悉,竟然是邢越。

“邢先生,你這次扮演的哪位啊?”

邢越將琴往腋下一夾,隨手撥了撥頭上盤得累贅的頭髮,左右看看,低聲道:“休要再提,這次誰也不是,喬定夜回來了,我得找個法子跑啊。好在那小子不枉風流之名,府上多的是女人,我隨便挑一個偽裝一下就行了。”

即墨無白憋笑:“邢先生辛苦。”

“何止辛苦,簡直是要了我的命了!內子若是知道我為你做這麼大的事還不收一分錢,非得剝了我一層皮不可。”

“放心,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即墨無白展臂攬住他,在外人看來似乎在調戲賣唱女:“你打探到的訊息呢?”

邢越掙開他,背過身去,伸手在胸口摸索了半天,將個皺巴巴的紙團遞了過來。

即墨無白又想笑了,面對他憤然的眼色乾咳一聲忍了下來,接過紙團展開,仔細看下去,什麼笑容也沒有了。

邢越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嬌媚地擠過來,捏著嗓子問:“大人~~~接下來奴家可以假扮你了嗎?”

“你隨意。”即墨無白隨口敷衍一句,匆匆起身出門。

邢越望著他的背影扭捏地剁了一下腳:“切,你們這群臭男人,一個比一個沒良心!”說著一把抱起琵琶,扭著腰肢出了客棧,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掌櫃的目送他出門,嘖嘖稱奇,少卿大人胃口真叼啊。

即墨無白匆匆趕回城主府,剛進住處就大聲喊了句:“杜泉,研墨!”

杜泉正靠在窗邊優哉遊哉地啃蘋果,聞言一頭栽到了地上。太久沒幹活了,都不習慣了。

他抹了抹嘴趕緊爬起來奔到桌案邊,即墨無白已經伏案疾書,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折子,最後蓋上官印,叫他立即送出去。

給陛下的奏摺,杜泉哪裡敢耽擱,趕緊出門去辦。

此時此刻,師雨正坐在書房裡欣賞字畫。夙鳶拿進來時說這是喬定夜親手所作,派專人快馬加鞭送來的。

畫中不是時下盛行的花鳥山水,也不是侍女圖,而是師雨本人,正是那日她身著男裝與喬定夜一起巡視邊界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