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打著拍子,見我低著頭沒動靜,就狂吼一聲,我仍不吭聲,他就氣急敗壞地把酒壺扔向我,酒壺砸到我身上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見了,揚起嘴角一陣冷笑,嘴裡嘟囔著說:“媽的,老子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不呃到的!”而後就試著哼《盛夏的果實》,哼的走了調,不禁咧嘴笑起來,一手輕悠著鞭子,一手託著腦袋盯著我,一會笑一會大吼,一會又哼《愛江山更愛美人》,一會又指著我大罵,說什麼我攪了他的洞房花燭夜之類的。

就這麼一直折騰到快天亮,我迷迷糊糊的,神智很不清楚,後來,聽到雞叫了,他終於在臺階上睡著了,我被人放下來抬進屋裡,之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我渾渾噩噩地躺了好幾天,終於挺了下來。我沒有屈服,也沒有放棄希望,昏迷中我始終鼓勵自己說:“胡曉雅,加油啊!最困難的不是都挺過來了麼?加油啊!”冥冥中,我不停地喊著丈夫的名字,想著他的臉,想像著他就是我的引航燈。我朝著黑暗中的那點光亮走去,很困苦,但不肯放棄,我太想念他了,我想他,惦記著他。我比任何時候都想念他思念他渴望他,這種感覺是那樣迫切透徹。我要活著,我要和他在一起!

過了不知多久,我終於恢復神智,我開始感到痛,感到疲憊,而後是口渴、飢餓。丫頭們伺候我吃飯服藥,面板上的傷口很快就癒合了,但心裡上的傷口卻劃得太深。我躺著,默默回憶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閉上眼,覺得像做夢一樣——誰知道呢,也許我就是在做夢!我麻木地接受著食物和水,像一個彌留之人那樣萬念俱灰,可是更多的時候又會燃起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信念。我漸漸地能下地,能扶著桌椅移動。鞭打、驚嚇、風寒把我變得虛弱不堪,俺然一個玻璃人,但是我還是挺住了。

在這期間裡,惡棍來過兩次,一次是叫人給我灌藥,一次是叫人給我灌粥。不過這都發生在頭兩天裡,因為那時我的神智正處於極度混亂中,潛意識裡正在排斥一切。

我醒來的那天,當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繡著花鳥的帳子,然後側過頭,看到的卻是那惡棍,他正躺靠在一把椅子裡,兩腿搭在一個凳子上,桌上放了一盤堅果,他就從裡面抓了一大把,再一個一個地朝我砸來,雙眼木訥無神,那副素來掛在臉上的惡相居然也有所收斂。我微微挪動手臂,發現身上已滿是堅果。

我又動了一下,想坐起身,可是四肢癱軟無力,後腦勺也像裂開了一樣疼,我不禁一顫,身上的堅果紛紛滑落,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他突然抬起頭,像從夢中驚醒,驚訝地看著我,而後是一種說不出是何意味的笑。我張大嘴巴,卻只發出一個嘶啞的聲音來,我咳了一下,覺得嗓子在冒煙。

他跳起來,我立刻閉上眼,不想看他,但還是沒來得及,他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還是映入我的視線,印進我的腦子裡,我只覺得一陣噁心。

他掰著我的臉,搖了又搖說:“跟我說,你以後不再逃了!說啊!”他拼命搖我,嘴角扭動出醜惡的曲線。“說啊,說你以後不逃了!大爺我就要你一句話,只要你服服貼貼的,老子就叫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滾”字,他聽了,伸出手要打我,我條件反射地擠上眼,等著挨巴掌,可是等了一會見沒動靜,睜開眼睛,他已經坐到我枕邊,雙手撐在膝蓋上。

他側著頭,盯著我看,氣乎乎地說:“你這賤人,你是自找的!”

我冷笑著看著他,眼神裡溢滿了不屑與鄙夷,他被我的眼神激怒了,突然按住我的肩頭,死命地搖起來,他的眼裡像著了火,火苗已蔓延到了全身。我像一片殘葉那樣被他搖曳著,一句話也不說。

他見我不作聲就更憤怒了,於是咆哮著說:“老子看你還能撐多久!老子不信就治不住你!”說完惡狠狠地掐了我的脖子,以示警告。

我又扔出一個“滾”字,他火了,可又想不出更好的羞辱我的方法,於是就伸手撕扯我的衣服,嚷著:“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禁更加輕蔑地看著他,他就惱羞成怒地山吼起來,我冷笑著看著這個懦夫。

這時,有個小丫頭端著托盤來給我送藥,剛走到門邊就聽見他在吼,嚇得不敢進來,他聽到動靜,轉過身奔過去揪著那小丫頭進來,然後大罵著走了。

這一仗,我勝了,我扒開了掩飾在他那層光滑外衣下的軟弱的心,讓我看清他只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丑。

我漸漸好起來,他沒再露過面,我想我已經戰勝他,所以他要躲起來,好讓被我扒開的傷口慢慢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