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向房門,罵道:“滾吧!媽的掃興!”
如果這是一場夢,未免也太長了些,難道我是掉進了夢境的N次空間裡,就像《盜夢空間》裡講述的一樣。可是,這到底是誰替我造的夢境呢?我好煩!真的好煩!怎樣才能醒過來,怎樣才能回到“上”面去?我得回去!我得回到真實的世界裡去!因為我的家人,我所愛的人,都還在那個空間裡等著我!怎麼辦?如果我在這裡死去,會不會仍然醒不過來,而是進入夢境的邊緣,成為孤獨的流浪者?我好怕!我想活著,我想回到現實中去!
我鼓勵自己說:“要堅強!不要哭!這是一場夢,再難也不會死!只要堅持住,總會等到夢醒的時刻!”強烈的求生慾望演變成一股不安的情緒,深深地齧噬著我的心,我為那計劃而亢奮,徹夜難眠。我計劃在他結婚的當天逃走,我想那是個絕好的機會,所以我必須謹慎對待,因為也許這是我們唯一僅有的機會了。剩下的日子,我必須忍耐,並默默地禱告。
終於離他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整個孫府都陷入節日般的狂喜與緊張忙亂中。我暗自高興,心想到婚宴那天,府裡必定更加忙亂,人們進進出出,各忙各的,肯定沒人注意我們。我們決定從廚房旁邊的一道小門逃出去,經過觀察,那條衚衕平時很少有人去,又與外面的大街僅一牆之隔,而且衚衕很深長,一到晚上,完全沒入黑暗,非常隱蔽。
日子終於到了,孫府裡張燈結綵,熱鬧非凡,院子裡擺滿了酒席,前來赴席祝賀的賓客們像螞蟻似的一撥接一撥地湧來。府門大開,兩個石獅裹上紅布,門樑上掛滿了一串串的紅燈,到處貼著“喜”字。丫頭婆子們都換上新衣服,每個人都喜氣洋洋,樂樂呵呵的。孫老太太像壽星似地坐在正堂上,樂滋滋地接受賓客們的賀拜。門房搭了張桌子,鋪著大紅色的紙,把每個賓客的賀禮都如數登記,並且每進一位客人,門房就高聲通報來客的名字和禮金。新娘子早早地被扶進洞房裡,蒙著蓋頭,幾個丫頭婆子在她跟前伺候著。院裡的小廝丫頭們奔走如飛,一盤盤往上端菜倒酒。
傍晚以後,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清玲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已經有好一會沒看見她了。我趕緊夾著托盤,悄悄來到廚房——廚房裡熱火朝天,忙得不亦樂乎。我左右張望,沒見著清玲,於是假裝是來端菜的,跟一個小丫頭打聽,問她有沒有看見清玲,小丫頭搖搖頭,我沒辦法,就端著盤子又回到大院。我有點慌了,並感到這不是好兆頭。我再次奔向廚房,趁人不注意拐進我們約定的那個小衚衕。衚衕裡很安靜,那道小門還鎖著鐵鏈,我貼著門板站著,讓自己藏在陰影裡,然後伸手在袖子裡摸索著鑰匙。我朝四下望望,不見清玲的影子,心想還是先把門開啟,等會找到她就直接逃走。忽然間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火光通天,把衚衕照得通亮。我驚恐地轉身,看到那惡棍正揪著清玲的頭髮朝我走來,清玲哭得像個淚人似的,那惡棍卻不住地冷笑。他穿著新郎倌的紅袍子,胸前扎著大紅花,火把的火光照在他臉上,映出猙獰可怕的兇相,他身後是一二十個狗仗人勢的奴才。
他拽著清玲瞪著我破口大罵道:“媽的!還想跑!”然後又使勁扯了一下清玲的頭髮說:“要不是這小蹄子過來報信,還真叫你給跑了!”我驚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清玲哭得泣不成聲,我呆呆地站著。
“為什麼要這樣?”我不知道能說什麼,就反覆重複著這句話。
惡棍鬆開手,清玲癱軟地跪在我面前,雙手掩面。
“你還指望從老子眼皮底下溜了?哼,也不看看老子是誰!”惡棍大罵著,抬腳把清玲蹬翻了,然後用腳踩住她。
我大喊:“為什麼?”
清玲顫抖著在惡棍腳下掙扎,拼命衝我哭喊道:“小雅姐姐,小雅姐姐!你聽我說!”
我搖著頭,把手裡的鑰匙砸向他們。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出賣我!”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哭得很傷心,渾身都在抖動。“我爹我娘還有我兄弟一家上下六七口人全在他手心裡攥著!我沒辦法!我沒辦法!我不這樣他們就全得死”
我腦子裡突然浮現一個場景,就是一兩個月前,那群小僕人在一起議論,說是孫正陽脅迫一個女孩替他辦事,現在想來,原來那個女孩便是清玲。我呆住了惡棍擺擺腦袋,他手下的狗就把清玲拖下去,而另一些則撲向我。此時此刻我已經萬念俱灰,乾脆放棄反抗了。他們把我的手腳都捆上,嘴裡塞上東西,拖到柴房裡。
惡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