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孫家客棧’的什麼?”我聽著繞口,也學不清,就看了看紅玉。
碧蓮笑著抿抿嘴說:“我聽說家裡的生意都是由族裡的親戚照管著的,也不知道這位掌櫃是哪一輩的。”
紅玉說:“剛才聽她報她男人的名字,應該是位叔伯輩的!”
“喲,那這位豈不是位嬸孃?”碧蓮吐吐舌頭小聲地說。
我不解地問:“那她找咱們有什麼事?”
紅玉搖搖頭說:“她說最近店裡有客人丟了東西,客人吵著要店裡賠,她男人不敢自作主張,又怕出入內宅不方便,就打發她來,向您討個主意。”
“那幹嗎找我?”我困惑不解,“老孫家的人不都在麼,問我幹嗎?我才是最不相干的呢!”
“她說大爺臨走的時候交待了,要是有什麼事拿不定主意,就問您一聲。”
“問我幹嗎?別問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們家的人!問我幹嗎?”
紅玉笑笑說:“那,您見是不見,倒是答覆我一聲,人家不還在外頭候著呢。”
“找我有什麼用啊,找孫老太太去吧,我才不管他們家的破事呢!”
碧蓮笑著說:“那我這就打發她去!”
紅玉忙攔住她說:“人家都說了,是爺交待的,你怎麼說攆就攆?總得先問問吧!要不,爺回來要是怪罪了,看你怎麼辦?”
“哦喲喲,我咋沒想到?”
我忍不住說:“那你們要我怎麼辦?”
紅玉說:“咱們有什麼難辦的,自管聽她道個緩急,聽完了只說‘一切等爺回來再作定奪。’不就結了?這樣一來,咱也不用擔什麼責任,也沒有違抗爺的話不是?”
“那隨你們的便吧,反正我不問,我也不管!”
碧蓮笑著點頭,說了聲:“我去叫她進來問個明白!”我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衝那位大嬸點頭笑笑。
那大嬸衝我深深道了個萬福,我出於禮貌起身相迎,一面讓座一面招待著。
碧蓮說:“嬸太太請坐。”
那大嬸笑著推卻著說:“當著二奶奶的面,老媳婦哪敢受這大輩份,叫聲老媳婦便是。”
碧蓮咯咯一笑,讓了把椅子便飄身走開了。
紅玉說:“嬸太太不用客氣,咱們奶奶不是計較的人。”
我也忙說:“你別客氣,咱們隨便點吧。”
她“哎”了兩聲,勉強欠著邊坐下了。
紅玉叫人上茶,碧蓮則繞到我身後站著。
我問:“紅玉說你有事情,是嗎?”
她聽我問她,立即站起來道了個萬福說:“蒙小叔叔照顧,把這客棧掌櫃的差事交給我那口子,如今我家的生計,也全仰仗小叔叔哩!”
我笑笑說:“坐吧,咱們都別太客氣!”
她謝了又謝才敢坐下,然後接著說:“我那口子,為人本分,對店裡的生意從來都是萬分謹慎的,每筆帳目,無論是賒的欠的都記的清清涼涼的,從來叫小叔叔放心的!”
“嗯。”我點點頭,雖然有點不耐煩,但儘量不失禮貌。
“店裡的客人多半都是老主顧,因為我那口子為人和善,一來二往的,都相當熟了,這走一批,住進一批,年年歲歲平安無事,也都這些年了。可這兩天,幾位客人連續丟了東西,大家吵吵嚷嚷的,說是有賊,可又不見任何蹤跡,門窗都關的好好的,又沒有壞損的地方,誰道這賊是怎麼進的屋?於是有那不懷好心的,非說是咱們店鋪裡出的內賊,我那口子好勸歹勸,求大夥寬限幾日,好在大夥也都是熟客,不願撕破臉皮驚動官家,但卻叫咱們櫃上去賠那損失。我那口子沒主意,又不敢擅自作主,想著咱家叔叔頭前出門還不曾回來,又怕耽擱太久了客人們不饒,便叫老媳婦來問小夫人,討人辦法則個。”說著焦急地抖了抖袖子。
我說:“你應該直接去找孫老太太啊,跟我說有什麼用?我又不是他們老孫家的,他們家的事我不管!”
大嬸聽了不知所措地看看紅玉,然後跺了跺腳說:“唉喲,二奶奶,您就別讓老媳婦焦心了,小叔叔臨走時交待了,說要是遇到個大事小情的都別去驚擾老奶奶,說老奶奶歲數大了,容易著急上火。”
“他們家管事的人多了,找誰也輪不上找我的!”我喃喃地說。
碧蓮卻努努嘴笑起來,我看看她,她才開誠布公地說:“我倒覺得誰都不該找,唯獨要找姐姐您才是!”
“碧蓮!你少說幾句吧!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