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真不是你燒的花船?”川夷卻是答非所問。
“都說了不是我啦。”川戊翻個白眼。“你這深居簡出的主都能知道我的一舉一動了,我做什麼不做什麼,你豈不是一目瞭然?幹嘛還要再說廢話?”
“那麼,有人要遭殃了。”
川夷抬首望著朦朧晨曦,眉眼居然也變得模糊了幾分。
“要變天了呢。”
☆、笑羅剎
西四街。
上京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街各九條。皇城在中,東為貴,達官顯貴悉數駐足。西則貧,世間一切之險惡可恨,皆蘊於此。晨曦微露之時,就在西四街尾的暗巷中,有嚶嚶哭泣隱約傳了來。
那是戶及其普通的百姓人家。破敗的門臉,年久失修的房舍,無一不在低吟著主人家的清貧。外面隱約亮堂起來,室內卻是暗。搖搖欲墜的桌上點了殘燭,卻愈發顯得昏昏了。可若真個用了心來分辨,大抵還是能瞧清,壯實的漢子被結實地綁了跪倒在地,妻兒不曾倖免,卻較之更慘。
居然是被倒掛在了樑上。
而端坐在桌前的,是川巳。身旁站著的,除了歸藏,還有個一襲黑衣裝束的女子,容顏泰半隱在暗中,模糊難辨。
“夜梟,你確定,是他?”
“爺,不會有錯。那日花船失火後,曾經有人瞧見個男子泅水上岸。那日接了爺的信函後,屬下便一路追查了過來。”
川巳挑眉,似笑非笑。
“一個妻兒在室的男人,不會心血來潮跑去外地燒一艘花船。我倒是奇了,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說動一隻螻蟻去做那殺人的勾當?”
男人鐵青了臉跪在地上,不言不語,更有股子誓死不屈的味。
川巳也不惱,施施然起了身到倒懸的孩子跟前站定了,古古怪怪地笑。也不知掛在樑上多久,孩子的眼淚鼻涕已經糊了滿額,一張小臉亦是慘白,驚恐的神色擠得五官都走了樣。而那男人的妻,頸上倒流的血,早已遮蔽了容顏。
竟是斷氣多時了。
“若是說出那人的名,我會留下這條性命。”川巳衝男人低笑。
男人的回應是沒有回應。
“哦?”
這會,川巳倒是開始有些佩服男人的硬骨頭了。眼睜睜看著妻子慘死,孩兒命在旦夕了,居然還能巋然不動,倒真是骨氣得很呢。
總該給些獎勵才是。
大掌覆上孩子的臉,能清晰覺出小人兒的顫抖。逡巡而上,劃過胸膛,過了肚腹,直至最後停在腿骨之上。收攏,用力,啪地一聲脆響,一併而來的,是孩子撕心裂肺樣的痛呼。
“你大可慢慢想,我不急。這個孩子,還有一條腿兩隻胳膊和頸子可以教我折著玩,足夠教你想起那人的名。”
川巳大方一笑。
“爺,這種事,要屬下來做便好。”
沉默許久的歸藏到底忍不住低低開了口。
瞥一眼歸藏,川巳眯了眼。
“這種事?這種事,就是要自己做,才能盡興,你說,是也不是?”
歸藏臉色一暗,訕訕著退進暗處,再也不言語。一旁的夜梟,刀尖上討日子的主,利刃橫在頸上都不曾生過怯的人,這會也有了不忍,索性走開了在房內四處翻找,看看可是能尋出些什麼有用的物什來。
川巳卻覺找到了天大的樂趣。大掌再度覆上孩子另一條腿骨,施力,折斷。可憐小兒,嘶喊一聲後就生生痛昏過去。川巳哪裡肯教他甘願?點了痛穴教小人兒痛醒後,繼續轉戰兩條臂膀。
啪,啪。
到最後,人不曾昏死,卻也只剩半條命,哼都哼不得了,只能無聲地顫著,一雙眸子失了色。
“你要加快些速度了呢。孩子,只剩頸子沒有斷了呵。”川巳眯眯笑。
男人竟是吃了秤砣樣,死都不肯哼一聲,只有唇角溢位些暗色來。
那是生生咬碎了齒後的痛。
川巳笑著長嘆了一聲。
“我是該稱讚你一聲硬氣呢,還是該笑你蠢?”
順手摺斷孩子的頸,川巳甩甩手走回男人身前低下身來,笑似刃。
“甘願搭上妻兒的命也不肯說?”
“爺。”
那邊夜梟低喚一聲後緊走幾步過來,一併將手裡拿著的令牌遞了來。川巳接了,一看之下,眉頭倒是不覺動了一下。
“御牌?”
“若手下猜測無誤,這人,早先該是宮內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