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
努力了好一陣子,發現實在扳不開他的手,馥容只好放棄。
“我說了,乖乖坐好,我不會‘動’你。”他悶笑。
他確實沒有“動”她,馥容掙扎不了丈夫的束縛,只好相信他。
雖然如此,可一路上她挺著腰桿,不敢當真往身後那個“肉墊”上靠。
車轎慢慢往前推行著,春日,轎內應該是舒適涼爽的,可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卻感到有些燥熱難耐,因為從他身上的熱度,不斷透過兩人的衣衫傳到她身上
“那日,你沒把話問完。”他忽然開口說話。
“什麼話?”馥容回過神,背挺得更直。
她正努力命令自己,別去感覺他身上的灼熱。
他笑,忽然握住她纖細的肩頭,將她的身子壓倒他的胸膛上。
“你要幹什麼?”她臉色微變。
“我要你舒服一點。”他讓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然後握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固定在他的胸前,不讓她亂動。
“不、不用了,我剛才那樣坐就很好”
“別跟我爭辯。”他聲調雖然低沉,卻十分有力。
隨著他話聲落下,一雙大掌緩緩在她繃緊的背部按摩起來,繞著她痠疼的脊樑骨,一圈又一圈地往下按摩,直到腰椎的地方
原本全身緊繃的馥容,隨著他的大掌滑過之處,身子慢慢鬆弛下來。
他的貼心讓她感動,他想起那夜他為她推拿腳部的傷處,還有那晚他送她名墨的盛意
於是,她不再那麼排拒丈夫的接觸,不再那麼堅持她的莊重與禮教。
“你信任你的丈夫,但還是有點擔心,是嗎?”貼在她耳邊,他粗嗄地道。
他突然問起她“信任”兩個字,這讓馥容原本已經有些昏沉的腦子,忽然又清醒起來。吸口氣,她提起精神,希望自己回答時腦子不要糊塗。“如果,如果你告訴我不必擔心,那麼,我一定相信你。”
“真的?”
她點頭。
他笑。“那麼,我納側福晉,然後告訴你不必擔心,我最愛的女人必定是我的正室妻子,你也不擔心?”
她腰桿重新挺直,回頭看他。“你想納側福晉?”
他坦率地凝望她。“也許,有一天會。”
馥容回視她的丈夫。
她明白,這是必然的答案。
第8章
“如果你納了側福晉,那麼,就沒有信任與否的問題了。”她如此回答她的丈夫。
“怎麼說?”他抿唇,淡淡地笑問。
她側過身,以認真的神情,凝望她的丈夫,然後才緩緩開口道:“你喜歡你的側福晉,是必然的,我沒有置喙的餘地。現在我說‘相信’兩個字,是因為除了我以外,你沒其他侍妾。但是,我也明白,有權勢的男人如果想要一名女子,完全不需要任何解釋,便能將她納入府中為妻為妾。換言之,倘若你戀上府外的女子,想將她納為妻妾,是不必問過我的意見的,所以,我說‘相信’兩個字,其實也只是空談。”
他未置一詞,仍直視著她。
“何況,我們的婚姻憑的是媒妁之言,”吸口氣,馥容繼續往下說:“你並不愛我。沒有愛為基礎婚姻,‘相信’二字,其實是薄弱的,所以,你最愛的,也不會是你的正室妻子。”她將內心想法,大膽地對他坦白。
他看她半晌。“既不相信‘相信’二字,又何必掛在口上?”
她屏息。
“你應當一開始就對我坦白你的想法,那麼我也會把話說得直接。”
“我——”
“這就是你不願意圓房的理由?”他問。
“什麼意思?”她凝眼望住他。
他盯住她美麗的眸子。“倘若我在此時納側室,或者其他妾室,你大概會下堂求去。因為你曾經請求過丈夫的愛,也努力經營過這段婚姻,但丈夫最終卻背叛你的‘信任’,所以你不再眷顧這段婚姻,你會離開你的丈夫,成全你的丈夫所愛,這就是你心中最原始的念頭,對嗎?”
他的話令馥容難以回答。
她不能否認,她確實如此想過,她確實想過他納妾或者下堂求去的念頭
他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她不願意現在圓房的理由。
她希望她的丈夫愛她,但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她心中還有所求嗎?倘若他真的如他所言現在納入妾室,那麼,她能夠不怨、能夠仍然如現在一般平靜以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