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如大家閨秀的母親,溫柔的微笑,堅定的目光,陪在那個小小孩童身邊,聆聽著琴聲在他小小的指尖流淌
如今他已是翩然少年,立在落地窗前,臉色蒼白而沉默,目光堅定而倔強。
斷指新傷,遭遇之後,他居然又回到了六歲變故時的原點。一個素未謀面的老人居然變成了他的祖父;一個斷了他的手指的冷麵男子,居然變成了他的表兄。
命運多可笑。
可笑的就像六歲那年,母亡父傷,他從一個家室良好、極具教養的男童,變成了魏家坪上可以與野小子北小武抗衡的霸王;並且無由來的,變成了一個四歲女孩的哥哥。
她叫姜生。貪吃,且愛做難看的鬼臉。
幾日前,祖父進門時,威嚴而沉默,但是看到他以及他的指傷那一刻,突然老淚縱橫——當時的他,不知道這些眼淚真的是年老的祖父日積月累的思念,還只是一種情感籠絡?
但是,久違親情的他,抑或是那種天生的血緣,還是對這位老人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感情。
老人喊他,涼生,喊他,我的孩子
【番外二:忘記】
祖父說,你們之間是一種會令整個家族恥辱的禁忌啊。
十九歲那一年,血正熱,我可以不管不顧哪怕觸天譴,可是卻不忍心我視若生命的女孩遭半句誹議。
於是,就這樣,那個夏天,我離開了你。
以失去記憶的名義,以走失的方式。
一晃五年時光。
病房裡大病初醒那一刻,我大概是喊了你的名字。
於是,便是一場一觸即發的爭執,未央的爭吵,未央的眼淚,未央最後的服軟她說,我們結婚吧。
她哭著說,你可以不愛我,我允許你把她放在心裡一輩子啊。我們結婚吧!這是對姜生和天佑最好的成全!
原來,我愛你這件事,不只需要逃避,還需要成全。
這是多麼荒涼的笑話啊。
未央突然質問我,她說,涼生,你想想姜生懷著天佑的骨肉啊,你忍心讓這孩子沒父親嗎?
那時那刻,利刃穿心,也不過是這個滋味而已。
我該多愛這個小孩,我是他的舅舅;可是我多想愛這個小孩,以父之名或者是,我該多麼嫉妒他的父親,他帶走了我這輩子視若生命般的人。
可這些情緒,我都不敢讓自己有。
因為,有些愛,是遭遇了血咒的禁忌。
(圖書與連載中未必出現)
【備註:】涼生此時,剛被陸文雋放過,身體恢復,他並不知道姜生為了他,已經失去了那個所謂的“和天佑”的孩子。而未央也不會告訴他,更不會告訴他,他和姜生不是兄妹的真相。
【三十而立,背城而去:天佑的信】
姜生:
當我離開這裡的時候,便知道,此刻,你會再次尋到這裡,來找我,來尋找你在這個城市裡為數不多的溫暖。
對不起。
我最終還是辜負了你。
我一直很遺憾,不能參與你十六歲之前的那些歲月,就像涼生一樣,站在你身邊,保護你,疼愛你。
也一直很遺憾,有那麼四年時間,我任由固執的你,將彼此交給了思念。
所以,後來的日子,我是如此渴望的補償你,補償我們的愛情——或者,這不是愛情,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擁有。
你知道,為什麼我總是那麼積極地給你做每一次飯?
其實,在每次給你做飯之前,我已經在家中演練了很多遍,但做給你的時候,仍是手忙腳亂。這麼不厭其煩地給你做飯,就是想,有那麼一天,我所做的一切,能代替那碗你遲遲不肯忘記的水煮麵。
現在,知道了,也不會去奢望了。有些記憶,註定無法抹去;就好比有些人,註定無法替代一樣。
偷偷跟你說一句,其實,我最討厭做飯。
但是,因為你,甘之如飴。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可以令你為其甘之如飴地受苦遭罪,就好比,你為了涼生;甚至,你都可以殺掉我們的孩子。
姜生。
就在幾天前,我在為它釘嬰兒床的時候,還想,我是如此幸運,在二十九歲的時候,可以娶到你,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子。
而今,收拾起包裹,離開的時候,滿城的霧氣中,我才清楚,此時的自己,三十而立,背城而去!
因為我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