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桌上的美食,笑得異常美豔。
我哆哆嗦嗦地開始撥打涼生的電話。卻不在服務區。
未央很冷靜地看著我,孤孤單單地坐在一張桌子前,開始慢慢地享受這無邊的盛宴。
她先是細細地嚼,最後開始大口大口地吃,漸漸變得毫無吃相,滿嘴都是。她望著我,笑,說,很好吃啊。來姜生,你也吃。
她像是一個用力遊離在自己情緒之外的孩子,不肯去碰著殘忍的現實。她一生之中,從無這般狼狽,也無從這般不體面,錦衣玉食之中長大的孩子,因為寧信的付出,她不知人間愁苦。
人間美食、佳餚美酒,她都不放在眼中。而此刻,她卻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毀滅掉了她的人生。
她一邊吃一邊笑,那些飯漬、菜漬紛紛落在她潔白的婚紗上。她一開始不注意,然後又開始小心的擦,一邊擦一邊緊張地說,怎麼辦?他要是來了,會發現不好看的。
此時的我,面對著此時的未央,心就如放到碎肉機中一樣,想哭,卻覺得是鱷魚的眼淚,不哭,卻又忍不住自己的難受。
我臉上奇怪的表情,落在未央的眼裡,讓她一邊吃一邊發笑,說,哈哈,姜生,你的樣子太奇怪了,哈哈哈——
然後笑著笑著,她終於苦了,眼淚落在婚紗上。她看著我,淚流滿面,她說,姜生,為什麼,愛一個人,要這麼難啊。
她說,我錯了,我求他了,我道歉了,我向他隱瞞了真想。我只是想得到他,我只是想陪著他,我只是這輩子離不開他。我錯了嗎?
她說我求他娶我,甚至只是陪我演完這場婚禮,別讓我一個人難堪。可是,姜生啊,他卻連這點兒都不肯!
她說,你們都說,他是溫潤如玉的君子,然而這君子狠起心來,卻可以這麼狠。
她說我以為,我穿著婚紗,在這裡等他,足以抵掉我這次的錯。可他卻不肯看我一眼,一眼都不肯。
她哭著哭著就笑了,那淚眼迷離的笑容裡充滿了麻木和厭世,說,姜生,你說,他到底有多恨我?
他有多愛姜生,就有多恨你!
這時,寧信滿眼凝重地走了進來,聲音緩慢。
她心疼這個女孩的倔強,心疼她的受傷,卻也恨她的倔強。
其實,早在昨天夜裡,當涼生衝到“寧信,別來無恙”會所,拉出未央問起北小武所說的話語是否真是的一刻,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會如此決絕的。
她的理由很簡單————他是程家的根,是程方生的血脈,混雜了周慕這個男人的血,你說,他會有多柔情?
她不是沒有警告過未央,關於涼生這個人如果釋放了負能量,會有多可怕!
他世事洞明,人情練達。她不是沒有告訴過未央,涼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