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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陸文雋低頭,他的纖長的手,微暖的溫度覆過我的手,他的唇輕輕掠過我的髮絲,直達我耳垂,噙笑,說,姜生,你難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哥哥哦,不對,你們沒血緣關係瞧,我居然給忘記了沒血緣關係的話,那也無所謂你看著他從這個世界“消失”咯

不!我痛苦的回頭看著陸文雋,卻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我含著淚,求他,不要再傷害涼生了,不要!

陸文雋冷笑,說,你不是要報警!!不是要告我嗎!!

我辛苦鑄就的堅強在剎那間分崩離析,在我看到病床上涼生慘白的臉,看著他皺起的眉,整個人哭出了聲音,我哭著求陸文雋,你放過涼生吧!求求你了。

是的,除了哀求,還是哀求。

我怎麼捨得看涼生死去啊。

我怎麼捨得啊。

陸文雋不肯看我,他仰著臉,依然故我,說,只要你同意這場交換。那麼,涼生立刻就可以出院!我保證他長命百歲。我會宣佈這是一場誤診!

他輕輕停頓了一下,說,這場交換,我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

我失神的看著螢幕上涼生的臉,這個和我生命相關了十七年的男子,這個我從四歲起就跟在他屁股後面喊他“哥哥”的男子,這個六歲起就踩著板凳給四歲的我煮水煮麵的男子,這個十幾歲時用了徹夜的時間將魏家坪每條酸棗樹上枝刻下我的名字的男子

我閉上眼睛,卻止不住淚如雨下。

那個畫面,今生今世我都忘不掉——

陽光普照著大地,酸棗叢處的綠地上,一個眉眼清秀的少年蜷縮著睡著,露水浸溼他單薄的衣裳,黏潤著他柔軟的發,他疲倦得睡著了,臉上卻有一種滿足的笑。

手電筒和小刀就在他的手邊,他身邊的酸棗枝條上,褐色的枝條上刻著:姜生的酸棗樹。條條如是。

那個熟睡的少年便是涼生。

如今的涼生,昏迷在病床上,蒼白的臉。微微抖動的睫毛,如同思歸的倦鳥,淡淡皺起的眉,藏匿著心事一般。

我觸控在螢幕上的手,像被燙了一樣。

突然,螢幕處傳來涼生的嘆息,像是在極痛苦的夢境中掙扎一般,他微微的,氣力不足,像是想狠命抓住一種東西卻怎麼也抓不住一樣,他輕輕的痛苦的喚了一聲——姜生

那一聲。

我五臟如焚!肝膽俱裂!

只這一句,昏迷中的倆字——姜生。

陸文雋笑了,那是一種勝券在握的表情。

【3、蒼天啊,你把我收到回收站裡去吧。】

我從陸文雋辦公室離開的時候,整個人有些昏沉,總感覺想要嘔吐,眼角還有隱約的淚痕。

我已經很多次告誡自己,要堅強!堅強!眼淚是最沒用的。可今天,在冰冷的螢幕上,看到涼生的那一刻,我還是止不住哭出了聲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

任憑你如何武裝,總能讓你瞬間土崩瓦解、兵敗如山倒。

女秘書一見我走出門來,慌忙擦了擦口紅、理了理頭髮就閃進了辦公室,生怕我是“逼婚女青年”將她們院長這等青年才俊逼婚不成給謀殺了,或者辣手摧花了。

臨我離去還不忘給我幾個白眼球。

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我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

這幾個月應接不暇的突來橫禍,已經讓我慢慢習慣了接受和消化各種苦難。作為悲劇女青年的傑出代表,我學會了自我安慰,這大概就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吧。這時,柯小柔像個鬼影似的走出來,表情怨毒,他說,姜生,你給我站住!

柯小柔果然是朵雄偉的奇男子。他的存在,他的出現,總能將我的心情從最低谷徹底反彈上來。

我看了看他,剛才的悲苦感立刻消退了不少,聖母感瞬間勃發,突然有種想挽救他一把的感覺。

我眼角的淚花還沒幹,我就開始拯救他,我說,柯小柔,我站不站住,都改變不了這個現實——陸文雋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他和你不是一個性取向。你懂不懂?你大好的時光大好的熱情你給別人去吧。陸文雋這麼個人渣不值得你為愛——痴狂。

說出“人渣”倆字,我又頓悟了。原來我並不是為了拯救柯小柔,我說這麼多,壓根就是為了說“陸文雋是人渣”。

柯小柔並不買我的帳,他幽幽的說了幾句,將我徹底終結了!這是幾句導致我此後再也不敢招惹他的話,還是詩朗誦範兒——我懂,或者不懂,愛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