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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呵呵

未央就一直跟在我和涼生的身後,一路沉默。

最後,從涼生的住處出來,未央和涼生一齊和我走出門,涼生原是邀我一起吃晚飯的,我卻笑著婉拒,我說,金陵不在,花店還需要我去結算一下。

涼生原本執意要開車將我送到花店,他說,天黑,他擔心。我再次拒絕了―他的身體剛剛好,出院的第一天,我不想他奔忙。

走出門口,我回過頭,未央和涼生站在門前,夕陽之下,如金童玉女一般。

涼生突然走下臺階,走到我面前,在我走出小區的門前,喊來一輛計程車,拉開車門,看著我上車。

車門關上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喊了一聲,“涼生”。

涼生定定地走上前兩步,看著我,說,怎麼了?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靜靜地沉默了很久,笑,說,在家好好休養,這次索性是誤診啊,否則我和未央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哥

涼生笑笑,說,走吧。

我也笑了,轉身,淚已滿眼。

他一定不知道啊,不知道剛才那一刻,在意念之中,有個叫姜生的女孩,走上前,擁抱過了那個叫涼生的男孩。她對他說,涼生,你要幸福啊!這輩子,你都要幸福啊!

我也能感覺到,意念中的那個涼生,也回抱了他的姜生。他沒有說話,漂亮的雙眸,溫柔的發,還有永遠不能說出來的喜歡—

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擁抱”,在你的眼底,在我的心間。

那天,我打車回花店的路上,未央給我來過兩條簡訊。

第一條是—你以為今天你沉默,成全了我和涼生,我就會感激你嗎?

第二條是她沉默了很久之後的兩個字:謝謝。城市的秋風,寂寞地吹過我的臉,我對著這兩個字,突然笑了,然後又哭了。就這樣,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司機不斷從後視鏡裡看我,他一定不會知道,有些分別,看似是一個轉身,其實將會是永久。

此時此刻,計程車的電臺裡,居然應景地播放著一首很老很老的歌,陳昇用他那把拖泥帶水的聲音唱著—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

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

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第三章 婚禮】

【14、酸棗樹下,那個熟睡的少年如同畫中仙。】

涼生出院的第四天,這個城市進入了入冬的第一天,雖然唔白雪飄零,卻已感覺到空氣中微微有了凜冽的味道,好在南方的城市,這種季節不算強烈。

對花店來說,一年四季都是春天,都是在百花叢中度過。

碧綠。鮮紅。

雖然,這幾個月,我的生命激勵了一連串的致命打擊,但花店的生意非但沒有一瀉千里,反而更好了。搞得我都打算拖著病體將花店給上市。然而,此時此刻,我一萌生了離開這個城市,放棄花店的念頭,但一是因為生意太好,二是這家花店一半屬於金陵,我不好意思自作主張直接將它關掉。

母親的祭日在五月裡,所以,我開始著手花店的生意交給花店裡的幫手薇安。我一決心,這個冬天,我就窩在魏家坪的老院子裡好了,遠離這個傷心的城。

從今年冬天到明年清明,從清明到母親五月的祭日,我大概有大半年的時間可以陪在他們身邊。我想,他們一定很想我。

我也很想他們,很想魏家坪度過的那些日子。

至於以後的路,那就以後再說吧。

我可以在魏家坪或是鄰近的村莊裡做個教書的女老師,安安靜靜,簡簡單單地過一生。

記憶中,魏家坪的春天才是真的春天。

它鮮活、明亮,不同於花店這種無根的美麗,它是有枝有節有根的。籃如淚的天,綠如翠的草,白如雪的雲,碧如葉的水。

裊裊炊煙中飄蕩著米飯香,習習晚風中傳來笑語聲聲。綿綿山坡草地上奔跑的小孩,額前黏溼的柔軟的發。草坪之上,小九手中的二鍋頭和腮邊的眼淚。酸棗樹下,那個熟睡的少年如同畫中仙。

故鄉永遠是一抹柔軟而又甜蜜的哀愁。

花店桌前,想起最後一個影像,想起他手指上那枚細如紅線的血色婚戒,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忽然,我發現桌上多了兩份厚厚的協議書,抬頭,卻見陸文雋正在我眼前,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