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看錯的。可是這個時候,在這麼多的人面前,他這是做什麼?
簡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阮喬身邊,警惕的將一擁而上的人阻隔在阮喬邊上,俯身低聲道:“阮小姐,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我們是不是要儘快出去?”
阮喬置若罔聞,只怔怔的看著人群中央那個放蕩不羈的男人:“他,怎麼了。”
簡曈抬眼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鄙夷:“有一段時間了。在澳洲的這段時間惹出了不少花邊新聞,以前雖然也這樣,但是至少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總還是要躲一躲記者。前陣子不知道怎麼了,變本加厲。已經完全不顧形象了。”
阮喬的心漸漸開始撕痛,腦海裡滿是那個酒會的夜晚,自己頭也不回的跟著季珉瑞離開時,季敏策失去血色的臉。
電光火石間,季敏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笑著朝阮喬的方向看過來,與阮喬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季敏策眼底有不明意味的冷光驟然一閃而過,他冷漠的勾了勾嘴角,馬上又別過臉看向別處。
阮喬背脊發涼。
她看到,季敏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可怖的恨意。
☆、第二十章
手邊的鉛筆順著桌沿滑落到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隨即慢悠悠在腳邊停住。
透明的指尖在臺燈下越加顯得蒼白無力,畫紙上一件成形的女裝,只粗略的勾勒出了淡淡的外輪廓,一條格格不入的黑色線條從畫紙中央一直延伸到邊緣。
阮喬皺著眉頭,將桌面上的畫紙揉成一團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整整7個小時,對著空白的紙張無法下筆,偶爾有幾次略略勾勒卻總沒辦法將腦海中的設計完美的呈現出來。
該死。
好像去了一趟國外,把靈感都丟到了十萬八千里。
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新的白紙鋪在桌面上,垂著眼睛看著腳邊墨綠色的鉛筆,筆頭已經斷裂,狼狽的不能再畫,心頭突然有些懊惱,將鉛筆撿起來死死的拽在手裡。
再過兩天就是截稿日了。其他組員的畫作阮喬已經仔細看過了,每一件作品或乖張或優雅或可愛,無不彰顯著設計師們多樣的童年,阮喬不得不感嘆,能進A—LINE的果然非泛泛之輩,轉念一想,自己這個所謂的組長竟然什麼也畫不出,只在這裡怨天尤人。
手心傳來一陣刺痛,阮喬愕然鬆開手,才發現那黑色的筆頭已經深深陷進手心形成一個黑沉沉的圓點,隱隱的疼痛叫阮喬稍稍清醒了一點。
心裡似乎還在回想白天在機場見到的那一幕。那人的眼神那樣不羈又透著悲涼,再看向自己的一瞬間,那些愁緒一下子轉變成深不可測的恨意。那恨意那樣濃烈,直到現在依舊叫自己心頭微恙。
他滿臉的笑,卻是滿眼的冷意。
阮喬不願再想,起身推開房門,抬頭才發現季珉瑞也在此時從房間出來。
兩人均是一怔,一時間彷彿時間停頓,只默默的看著對方。
季珉瑞終於反應過來,隨手將身後的門關上,毫不猶豫的轉身朝樓下走去,阮喬看著他冷漠的背影,終是不發一語的跟著他下了樓。
現在是凌晨一點鐘,樓下大廳空蕩蕩的只聽見兩人的拖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阮喬徑直走出大門。
今夜月色很好,如墨一般漆黑的夜幕上,一輪明月宛若是一顆略有瑕疵的夜明珠。原來再過幾天就是滿月了。心頭突然揪起來,滿月那天是釋出會舉行的日子,可是眼見著自己現在的情況,要怎麼樣才好呢?
阮喬不想承認,可是,她真的無能為力。對於童年。還有,季敏策的恨意。
鞦韆靜靜的墜著,阮喬微微彎起腳蹲坐在鞦韆木質的擋板上將臉輕輕靠在膝蓋上。
感覺有人在鞦韆的另一頭坐下來,重量使鞦韆微微晃動起來,帶著一絲涼爽的夏風,帶著突如其來的微微暈眩,帶著季珉瑞特有的霸道的氣息。
阮喬沒有抬頭,任由鞦韆微微晃動著。
“我畫不出來。”阮喬彷彿自言自語:“童趣。我沒辦法。”
鞦韆慢慢停下來,這才感覺到有濃烈的咖啡香氣從身側傳來,阮喬抬頭看向季珉瑞。他穿著極簡潔的黑色休閒服,慵懶的靠在鞦韆上,微微垂著眼睛,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沿著咖啡杯潔白的杯沿遊走。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交稿日。”季珉瑞抿一口咖啡,嫋嫋白煙將他的面容模糊,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我認輸了。”阮喬苦笑。
“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