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電話快步地往外走。
她不想弟弟知道她的這些糟心事,更不願在別人面前顯示她的軟弱和不堪。
司徒醒目送著那道瘦削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房門口。
轉頭,他蹙著眉,看向同樣臉色沉重的年輕男人,嗓音不易覺察地微帶著暗啞:“你姐姐經常接到這樣的電話?”
甘一言顯然沒有他能沉得住氣,電話那頭的人那樣肆無忌憚,他早就聽出了那是誰,此時,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直都知道,陸非的媽媽不喜歡她,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這女人平時的厲害都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反擊的嗎?
神色黯然,甘一言有些咬牙切齒地說:“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不知道對方怎麼對待這個女人呢。唉,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堅持什麼?以前也沒覺得她跟那個陸非有多好啊。
畢竟還是血氣方剛,甘一言早已經坐不住了,無論如何,那個人是他的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除了他,還有誰能站出來為她撐腰?
只是將要出門的動作,卻被司徒醒給攔了下來。
一句話就將他所有的奮勇給滅了下來:“你確定,你要做的是她需要的嗎?”
是啊,甘一諾並不是一個盲目的女人,也從來不是軟弱被人欺的型別,之所以現在對對方這樣的容忍,必然有她的原因。他這麼貿貿然地去強出頭,恐怕只會將事情弄得更糟。
跌坐回椅子上,他有些挫敗地問:“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她被人欺負?”
司徒醒依然是沉靜的樣子,嗓音清冽:“你要做的,就是將你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免去她的後顧之憂,這才是對她最好的支援。”他的音量並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甘一言的心上。
這些日子他也慢慢冷靜下來了,細想自己出事的那一天,其實一切不過只是一個意外。甘一諾工作起來廢寢忘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因為工作而錯過了簽字,耽誤他做手術的時機,也並不完全是她的錯。他只是失望,茫然,絕望。一路都扮演佼佼者的他,怎麼甘心對自己醉心的事業無能為力?即使其他的方面再好,不能做外科醫生,對他而言都是白費。可現實給了他沉重的打擊,他拿起手術刀不超過一分鐘就會抖個不停,完全使不上力,怎麼可能完美地完成一套手術?
他廢了,把成為一個優秀外科醫生作為目標的他,手術刀都拿不穩的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是一個廢人。胸臆間充斥著一種無言的憤怒和絕望,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這樣的情緒,時時刻刻折磨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盲目地用歇斯底里地搖滾宣洩著心中的狂躁,不安,和失落。他覺得自己彷彿在暗黑的深潭不得救贖。
終於,還是被她知道,她果然是個好姐姐,無論多麼震驚,或是還在進行著多麼重要的任務,親眼目睹了那麼頹廢的他,她還是不顧一切地來挽救他。
他似乎對她恨不起來。
司徒醒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緩緩對他說:“甘一言,你是個男人,應該擔負起自己的未來。”這似乎是司徒醒第一次對此事表達自己的立場,雖然他並沒有說什麼,但是意思再明白不過。
做手術還是不做,他都必須對自己的未來負責,不能再逃避現實。他的前面並不是只有外科醫生這一條路可走。
甘一言的心卻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堅定,極緩極慢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這個手術,我做!”
無論如何,如果嘗試,畢竟還有一半的勝算,坐以待斃,卻只會什麼也得不到。
說完這個,甘一言重新將目光投遞到這個比自己也不過大了四五歲的年輕男人身上,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喜歡我姐姐。”如果不是,這男人肯定是吃撐了,才會為了一個至今還沒出現在他課堂上的學生費盡心思。
司徒醒迎上他審視的目光,顯得十分坦然:“是。”
不得不說,甘一言對眼前這個男人有幾分欣賞,雖然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他還是發現了他身上帶著的某些不可多見的品格。睿智,沉斂,坦蕩最重要的是,他會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為甘一諾解決難題。不求回報。
他的真心,可窺一斑。只是,關於陸非
對於這個話題,甘一言覺得並沒有隱瞞的必要,根據他的觀察,他覺得眼前的男人並不會去介意這件事情。但是為了求證,他還是問了出來:“我姐有未婚夫,你知道嗎?”
司徒醒似乎對他這個問題並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