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醒淺笑著說:“一諾,我想你可以直接叫我司徒或是阿醒,我的朋友都這麼叫我。”不動聲色地,司徒醒便將對甘一諾的稱呼給轉換了過來。
“我在m國認識一位醫生,對於這種病例也曾有成功治癒的案例。瞭解了甘一言的情況後,我跟他聯絡了一下,並肩甘一言的病例傳給了他,他研究了一下,承諾有一半的機會能將他壞死的神經接好。本來我是打算今天去找你,告訴你這個訊息的。”
50%?甘一諾的高興勁一下被這個機率給澆滅了下來。一半的機率能接好,換言之,也就是一半的機率接不好。如果不能成功,她不知道弟弟能否承受第二次的打擊。
對於一個人,最殘忍的並不是毫無希望,而是,在看到希望之後,又再一次被推進失望的深淵。
甘一諾緩緩坐下來,喝了一口水,握住玻璃杯的手指用力到發白,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語氣沉沉:“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第8章 排憂解難
做不做手術,對於甘一諾和甘一言來說,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艱難的。
司徒醒並沒有對此事表達太多的看法,他只是將他所說的那位dr。johnson的詳細介紹,以及所有成功的案例都整理成冊,交到了甘一諾的手中。
明明白白的將決定權交給了他們自己。
甘一諾拿到那厚厚的一疊時,心裡無疑是感激的。不過在感激之餘,又有那麼一些不自在。對於感情的事,她從來就不喜歡拖泥帶水,這也是她一開始就對司徒醒表明立場的原因。
這樣或多或少的糾纏在一起,實在有違她的做事準則。她知道她不該接受這樣的幫助,畢竟,沒有人是該無條件地幫助另一個人的。她沒有欣然接受的那份坦然。可是,弟弟黯淡的未來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這個誘惑實在太大,她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幸好,自從那個早上,司徒醒對她做的那段似是而非的表明心跡之後,再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進退得宜,既不會太熱絡,又沒有太疏離。
這樣,多少讓甘一諾心裡輕鬆了不少。也許,他是想通了。她並沒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雖然,對於接受他的幫助,甘一諾的心裡還是會有疙瘩。為了甘一言,她也只有硬著頭皮接受下去。心裡卻在默默盤算,等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該怎麼好好感謝他。
不經意間,甘一諾側過頭看過去,男人英俊的側臉沐浴在柔亮的燈光裡,修長的眉輕揚,薄唇微抿,只在需要的時候輕啟,耐心地為坐在另一側的甘一言詳盡地解釋。清俊,沉靜,這樣的男人,會需要什麼樣的感謝?
似乎發現了有人在注視,司徒醒似乎是無意識地轉過臉來,正好與甘一諾的視線撞到了一起。幽深的黑眸,彷彿帶著某種蠱惑,在這一刻,甘一諾竟感到心臟莫名地亂了節奏。她臉上一紅,避開了男人太過銳利的視線,心裡在暗罵自己的荒唐。
她這算是怎麼回事?太丟臉,太不不負責任了。他們現在是在為甘一言的未來做選擇,這麼重要的時刻,她居然還會真是莫名其妙。不,即使不是這樣的時刻,她也不該對這男人有什麼別的念頭。
甘一諾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有些思覺失調。
正尷尬著,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是遠在m國的向翡,這個時間來電話,是不是有好訊息了?
這麼想著,她迫不及待地接起了電話,只是片刻,對方尖刻的聲線就擾亂了她的美好幻想。
向翡已經失去了理智,在知道兒子有救以後,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勸說丈夫拋開一切,動用了他們說有的人際關係,幾乎帶上了全部身家,盲目地來了m國。
是的,為了兒子,他們可以不惜一切。
可是,事情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順利。語言不通,地方不熟,他們吃了不少苦頭,跟讓他們難過的是,奔走了半個月,他們連專家的影子都沒見著。陸非的情況卻在今晚突然出現惡化,好不容易在最近的醫院急救過來,向翡多日來心裡翻湧的情緒終於壓抑不住,噴湧而出。
在她眼裡,這一切都是甘一諾的錯,如果不是她,一向優秀聽話的兒子不會去考公安大學,如果不是她,兒子不會選擇這麼危險的工作,甚至她將兒子出任務受傷也算到了她頭上。
她向來不是個隱忍的人,這一刻,她也管不著對方在幹什麼,拿起電話,她就用最尖刻,惡毒的語言開始咒罵。
那麼大的聲音,根本遮不住,甘一諾忍住心裡的擔心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