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一路走來歌舞昇平,一派大好之景,聶風不由有些疑惑,遂與身旁的五人道:“不是說,烈焰幫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嗎?如今我見家家富足,百姓安居樂業,並不似師父說的一般莫不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墨家崇尚‘非攻’,除非統治者實行暴…政,習墨門功法之人方才出面替天行道。若是烈焰幫的內政不像他先前以為的那樣昏暗,聶風是不太願意擾亂這裡百姓的平靜生活的,那樣會讓他有罪惡感。
聶風的聲音不大,在這嘈雜的環境中,並不引人注目。
偏偏聶風對面臉戴面具之人聽見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冷聲道:“富足?如今你在幫中核心成員居住之地,城中盡是手握財富與權勢的‘大人物’與其親屬,自然富足。若你再城西走一陣,看看那裡百姓的生活場景,你便會知道,什麼是天堂與地獄的差距。”
他的聲線雖一直平穩,但說到後來,顯然帶上了些嘲諷。臂上的數圈鐵環隨著他的動作而鏗鏗作響,彷彿在訴說著主人真正的心情。
他在憤怒。
聶風見他似乎知道頗多隱情,便走到他對面,問道:“這位兄臺,此話怎講?”
那人手臂一揚,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屏風。聶風順著他所指之處看去,隱約能看到屏風後一箇中年男人摟著幾個嬌妻美妾在*,口中葷段子不斷,且手上動作一直沒停過。
如此荒唐淫…靡之景,聶風只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去,面上緋紅,不敢直視。偏那中年男人周圍的幾個同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紛紛拍手叫好。
“看見了嗎?”戴著面具的人道:“那就是掌管烈焰幫財務的錢通天,他人品低劣,武功低微,卻因是烈焰幫幫主錢郝的親侄子而在城中橫行霸道。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他肆意增收苛捐雜稅,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前兒個,更是為了一逞獸…欲,將一名待字閨中的少女擄了去。她的家人不從,拼死抵抗,一家五口竟被活活打死。”
聶風聞言,頗為憤怒。他正年少,恰是正義感最為強烈的時候:“他犯下如此罪行,難道就沒有人去制裁他嗎?”
面具男搖了搖頭:“烈焰幫中,高層相互掩護,又有誰人敢動他?只是,我卻不信這世間沒有王法。善惡到頭終有報,任何犯了罪的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一旁有人喝了酒,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一時不慎,撞到了這一桌的桌角上。桌子猛地一晃,碗中的茶水灑出不少。
那人抬起頭,看著眼前彷彿出現了重影的面具男,打了個嗝,指著他道:“捕捕神,是你啊?怎麼,你還沒有放棄咯,追捕錢總管啊?都跟你說了,幫主是不可能把他的侄子交給你的,不想引來幫主的追殺,咯,你還是就此收手吧”
被稱為捕神的男子正經危坐,不為所動:“上了我追捕名冊的人,我絕不會讓其逃脫!”
“神經病,找死不管你了,不管你了”那人一路罵罵咧咧地走了:“我要告訴幫主”
捕神將視線從那人身上收回,忽然道:“你是聶風?”
聶風一驚:“你為何會知道?莫非我們曾經見過?”說著便迅速地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回,方確定自己未見過此人。聶風一向記憶力極佳,對自己的記憶還是頗有幾分自信的。
“不為什麼,你、秦霜、斷浪、步驚雲的頭像,我都看過。”他這話說得如同往日吃飯喝水般稀鬆平常,聶風卻敏銳地從中捕捉到了一絲異樣感。他們素昧平生,為何他覺得面前的這名男子對他們師兄弟四人很熟悉,且還對他們好感欠奉?聶風皺眉。
而一旁,與聶風同來的四人聽著這對話,暗自警戒了起來。
“我的確不喜歡你,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捕神又道:“這一次,你是接受了天下會的任務而來到此處?”
“恕難回答。”沒什麼心眼的聶風尚未明白,他這句話已經將來這裡的因由暴…露了一半。
“沒關係,即便你不回答,我也知道。”頓了頓,捕神放低了聲音,幾近呢喃:“他又想做什麼?”
聶風看著捕神,一種奇異的違和感襲上了他的心頭。
一茶飲盡,捕神離去。聶風雖對捕神之事頗為好奇,但眼下到底任務為重。一想到捕神方才說的,此城仍有許多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聶風就心下不安,定要親眼去見見才好。
幾日後,聶風才真正明白,捕神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含義。
他一路走來,越看越是觸目驚心。西區的百姓活得如同乞丐,有些家庭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