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個孩子眼睛中那燃燒著的火焰,會不會連同他們一起燒掉?
他總覺得這個孩子身體裡藏著的那個東西,那個邪惡的,恐怖的,令人厭惡的東西,遲早會毀了他自己,還有,毀了整個世界!
他走過去,伸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腕。孩子吃痛鬆開手,那把紋雲刀落進扎兒花手中。
“今天到此為止!”扎兒花冷漠的說道。他扭頭看了看木樁一眼,目光在木樁上的劈痕遊走著,說道:“很差勁,砍了一整天都沒有砍斷。”
說著,他揚起手中的刀,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揮下去,刀光流暢的沒入木樁中。木樁被斜斬成兩截,斷了過去。他將刀插在夜星辰面前,說道:“什麼時候能劈斷一根木樁了,什麼時候開始正式教你刀法!回去用紗布粘上藥膏把手裹住,等結痂癒合了,傷口就變成繭,以後再也不怕被磨傷手。”
“明天早上派人去接你,現在送你回去。”扎兒花冷漠的說道,轉身走開了。
夜星辰咬著牙紅血淋淋的手手握住刀柄,將刀從土裡面抽出來,看著地上零零星星的血跡,臉上平靜的像死了一樣。然後他不再遲疑,轉身跟上扎兒花的腳步。
第22章 烏瑪
大薩滿悶聲喝了一口酒,看著小女奴烏瑪小心翼翼的將沾了金瘡藥的白紗布纏在夜星辰手掌上,此時那雙原本光滑柔弱似無骨的手像是雞爪般虯扎,血淋淋的垂著。
“笨豬,先把他手上的死皮剪下來,好好清洗下傷口再包紮,你想讓他感染死掉麼?”大薩滿氣的跳著腳罵道。
烏瑪戰戰兢兢的說道:“是,是,烏瑪知道了。”
她笨拙的將已經纏了兩圈的紗布解開來,看著粘在傷口上的白色藥膏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先將傷口上沾的藥擦下來還是直接連藥都洗掉,一時間竟不知所措了,只能木木的跪在夜星辰面前,捧著他血淋淋的手。她偷偷瞟了大薩滿一眼,發現老頭子那雙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她,趕忙垂下頭去。
老頭子氣的蹦起來,大步走過來,一腳把烏瑪踹開,氣沖沖的吼道:“笨豬,羊不會烤,連個傷口都不會處理,你這麼多年奴隸是白當的麼?”他親自挽起袖子蹲在坐在床邊的夜星辰身前,捧起他的手,扭頭對倒在地上的烏瑪吼道:“站起來,站旁邊看著學會,什麼事都要我老人家教!”
看得出來大薩滿很生氣,烏瑪不敢亂說什麼,趕忙爬起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大薩滿的動作。
老頭子說道:“給我把燙過的酒倒一些,倒在我手上。”他伸出乾枯消瘦的手,在燈火下搓了搓,然後小女奴將溢著酒香的銅壺傾倒下來,灼燙的酒潑在大薩滿的手上,老頭子挺著臉忍了下來。“給別人處理傷口,自己先要手淨,咱們草原的烈酒燒沸了就是最好的清洗藥!來,再倒點,別捨不得!”
老頭子搓著手,此時他的手乾枯虯扎的面板紅潤了很多,冒著熱氣和醉人的酒香。他抬起眉毛瞥了一眼夜星辰,卻與孩子沉靜的目光對在一起,他心裡暗叫一聲“真能忍受的!”
他從烏瑪手中接過一片白色的紗布,捧起孩子的手,小心的將傷口上沾著的藥膏擦掉,剛剛被止住的血又冒了出來。孩子的手依舊平緩的躺在大薩滿手中,任憑被老頭子擦拭著,儘管血花子淌著,可一聲不吭。
“剪子,在上面噴一口酒,在火上烤著,用最外面的火焰烤!剪子柄找個東西包起來,小心燙到你的手!”大薩滿低頭認真的看著傷口說道。烏瑪趕忙行動起來,突然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很沒用,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扎兒花那狗崽子到底讓你練了什麼刀,手都磨成這樣子?我老人家明天非得拆了他的骨頭不可!”大薩滿狠狠的說道,他花白的鬍子映著火光成了亮晶晶的銀白色,隨著嘴唇抖動著。
“將軍讓我砍了一天的木樁,讓我找找感覺。可我很沒用,他說王子殿下第一次用刀的時候,一天就砍斷了一根木樁,將軍小的時候,一天能砍斷三根木樁,我,沒有砍斷!”孩子很平靜的說道,既沒有埋怨,也沒有沮喪,就那樣平靜的看著自己不堪目睹的手上滴著血。
“一天就砍斷一根?這是扎兒花給你說的?”大薩滿語氣冷了下來,眼神也變得很嚴厲。
“嗯!將軍說等我能砍斷木樁了就正是開始叫我刀法,我學的是劈刀!”孩子淡淡的說道。“可我現在還差的遠,身體很痛很痛,恐怕要很久才能劈斷木樁!”
“烏瑪,剪子拿過來!”大薩滿扭頭叫道,小小女奴趕忙過來,將手中燒的紅赤的剪刀遞給薩滿。老頭子接過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