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不知道是怎麼了,現在看到紅色的東西都會想到雨蒙,想到她最喜歡的熾烈的石榴紅馬步裙,想到她清脆得聲音掐著他耳朵叫笨牛笨牛,想到她俏媚的容顏上笑靨嫣然。
等等,蘇日勒眼睛猛地長大了!那個越來越接近的紅點兒分明就是一條在風雪中如旗幟般飛揚的馬步裙,近了,是一個多麼熟悉的身影——烏黑秀麗的長髮隨風飄舞,頭頂落滿雪花,身上純白的狐裘小襖幾乎與地上的雪融合在一起,唯有那條熾烈的石榴紅馬步裙透著一股執著。少女在風雪中艱難得一步一步走著,白皙的臉凍得泛出紫紅色來,彷彿要被風雪吹倒。
蘇日勒沒有遲疑,大步迎著雨蒙衝了上去,地上的雪有半尺厚,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得跑過去。他臉上透著驚詫,擔憂,緊張,還有那分無法掩飾的激動。“雨蒙——”他喊道,聲音被風雪吹散了,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雨蒙抬起頭看著迎著自己跑來的蘇日勒和克,沙啞的叫道:“蘇日勒”聲音死氣沉沉的,虛弱至極。
蘇日勒和克眉頭輕蹙,毫不遲疑將背後厚厚的大麾脫下,披在女孩肩頭,扶著她柔軟的腰肢朝帳篷這裡走過來,他儘量張開雙臂,將寬闊的胸膛挺起,要為雨蒙擋住一些風雪,要為她留下一絲溫存——他感覺到脫下大麾後身體像投進冰窟一樣冷,溫度迅速被掠奪,可依舊努力將雨蒙遮在自己身軀後。
夜星辰平靜得看著朝這裡走來得蘇日勒和克與雨蒙,俊美的臉平靜的可怕,他額前的頭髮被風雪吹開了,露出那雙珊瑚紅的眼睛,紅的妖豔,像燒紅的炭。他灼燙的眼睛裡映著那兩個身影在雪地中相互扶持著走在一起,彷彿要用自己血紅的眼睛將這兩個人燒成灰燼。他忍不住想去摸腰間的刀,可突然意識到跟隨自己四年多的紋雲刀在和修羅決戰時被毀掉了他用牙咬住了下唇,隱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
可是轉瞬間,他平靜的像面具一樣的臉上綻放出的笑容動人得像南國之花,細長的眼睛笑得眯了起來,那份令人心悸的血紅不見了,“雨蒙,怎麼一個人來了,應該和你父親一起來啊!”
女孩淡淡的笑了笑,笑容說不出的虛弱疲倦,“我看了蘇日勒寫給阿爸的信,看到信上說要我也來,可阿爸根本就沒對我說,他不想到我來,我就自己跑來了!”
“這種場合很危險,你父親是怕你受傷,才不讓你來吧!”夜星辰平靜的說道。
“可我放心不下我父親,更放心不下你們,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來!蘇日勒,你們會不會對我父親動手?我要聽實話!”雨蒙將精緻小巧的腦袋轉過去,明媚柔亮的眼睛罕有得泛出鋒利的光。
蘇日勒楞了一下,這要他怎麼對雨蒙說實話?他們本來就是要殺掉忽炎??額爾敦刻圖的,現在要他對雨蒙說謊麼?看著女孩純美動人的眼睛,這要他怎麼說出口?沉默得令人難堪,風雪聲彷彿都小了下去,特意要將他的沉默襯出來。蘇日勒此時寧願面對三萬名獅牙騎射,也不願意看到雨蒙這張認真到讓人憐惜的臉。
“放心吧,我們只是要和你父親和談,赤那思已經沒有能力再和你父親抗衡了,我們不想再讓赤那思的武士們白白流血,這次只是和談,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大薩滿也在帳篷裡,老人家是天神使者,我們也不敢隨意冒犯騰格里天神的威嚴!”夜星辰上前一步,直視雨蒙那雙柔媚旖旎的眼睛說道,他微笑著,笑容平靜溫和,像泛著漣漪的湖泊,紅色的瞳孔像一塊赤紅的寶石,閃著詭譎的光。
“真的?”雨蒙看著夜星辰的笑容問道,她臉上的擔憂已經放鬆很多了。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怎麼會騙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就算是赤那思與阿日斯蘭爆發了戰爭,可是我們心裡依舊把你當做朋友!是朋友,怎麼會騙你呢?”夜星辰伸手為雨蒙拍去肩頭的雪花,笑容溫柔,明媚的讓人覺得周圍的風都變得像夏日吹過草原的和煦薰風般美好。
雨蒙看著他隱在額前頭髮後的眼睛,看不清楚那雙血紅的眼睛裡有什麼,只是那笑容讓人覺得很安心很寬慰——只要能看到那張笑臉,哪怕天地崩碎成齏粉也無所謂!就是這樣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可這一瞬間,蘇日勒和克看著夜星辰的俊美清秀的臉上那和煦的笑容,心底裡突然泛出一股惡寒——與周圍的冰天雪地毫無關係!夜星辰分明在說謊啊,他們明明是要殺忽炎的,可是夜星辰為什麼能口口聲聲說著‘我們是朋友我們絕不會騙你’這樣的話去說謊?臉上的笑容配合那完美的謊言,讓人生不出半分懷疑!
這一刻,蘇日勒和克覺得這個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