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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呵,帝王之事,治國安邦,粗卑武夫豈能懂?背地裡咒罵我是皇帝走狗的都變成一抔黃土,笑道最後的,唯有老夫。”

他一手掀下兜帽,露出面龐,那一頭花白長髮觸目驚心,蒼老面容矍鑠奕奕,嘴唇乾癟卻淡然從容——好似無慾無求的得道高人,唯有渾濁的眼睛裡是一股如同狂熱信徒般的偏執瘋狂。

大太監本就不打算隱瞞身份,在這尚吉城中遍地達官顯貴,耳目鷹犬,他這麼惹眼的存在是瞞不過別人,更何況,若是不聲不響不言不語,怎能那些囂張的傢伙心生忌憚,收斂二三?

“當年折在我手裡的棟樑之才有多少?老夫記不清了,那時候四處找尋有望登頂江湖的年輕苗子,辣手摺之,將江湖從源頭上堵死如今啊,多你一個也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雖說人老了還是少犯殺孽的好,可是啊,老夫沒有惜才之心,有些前輩高人看到一株好苗子,恨不得求著求著將之收入門下,以圖今後傳承衣缽發揚光大,可老夫看到一株有望成為擎天巨臂的苗子,就忍不住將之折斷捏碎呵呵,近二十年修身養性,養到狗身上去了!”老太監一個人神神叨叨的絮念著,聽得一旁捂著流血傷臂的李輕裘心中驚駭不已——難不成是皇宮裡某個深藏不露的老妖怪?

老太監像是說累了,長嘆一聲,“死吧,只要老夫活著一天,就要堵死這整座江湖”接著手腕一抖,寸勁如刁鑽毒蛇順著手臂竄進蒙面刺客身體中,如同沉重鋼珠在身體裡碾壓縱橫,勢如破竹摧筋斷骨,一連串骨節粉碎的脆響從刺客身體裡迸發而出,好似磨盤在碾碎人的骨頭。

刺客露著眼睛的瞳孔緊縮,渾身抽搐得像被放在火上炙烤的巨大昆蟲,他眼看著老太監打入身體的那一團寸雷力道順著胳膊碾碎筋脈,一寸寸朝胸膛肺腑衝來,他竭盡全力調動全身氣機,力求將這寸力磨死在右臂中——捨棄一條臂膀保住心脈命門,划算得很!可這團寸力猶如活蛇,刁鑽精明,所過之處筋骨寸斷,若是突破肩膀進入胸膛肺腑,便是神仙也無力迴天。

老太監冷眼看著被提在手中的年輕刺客的性命被一點點消磨,面無表情。他本就是寡言之人,只是今日這蒙面刺客先手那一膝一肘一刺,頗有幾分凌厲氣焰,勾起老太監年輕時的念想,這才多絮叨了一會兒。

只要老夫活著一天,就要堵死整座江湖。

真真正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就是紅衣蟒袍郭阿蒙的心中猛虎,一人便屠戮了天下武林,一人便凋零了整座江湖,四面樹敵,依舊風生水起。

異象突生,身旁牆壁突然被撞出一個大窟窿,磚石瓦礫飛濺而來,老太監袍袖一揮,輕緩擋開磚石。待塵埃落定,一個矮胖身材的蒙面刺客從牆上大洞中衝出,氣喘如牛,看著自家兄弟被老太監提溜在手中如一條抖了七寸的蛇,憤懣破口大罵:“我操翻你大爺的!”

胖子身形來去如風,快的可怕,怎麼也想象不到這墩矮胖子怎麼邁著兩條粗短腿帶著一百六七十斤的肉膘來無影去無蹤。

老太監嘖嘖讚歎:“有點意思!”

這矮胖子應該和折在他手裡的瘦高刺客是一夥的,有意思!一個矮胖卻身法高明,一個纖瘦卻力大無窮,怪胎!梵陽江湖裡這潭死水,怎麼就能養出這兩個怪胎出來?

容不得老太監多想,胖子已經近在咫尺,那雙胖的眯腫起來的眼睛暴戾兇狠,透著一股子狼性,遠不是文正謙和的梵陽人該有的眼神。胖子如一坨肉山轟然落地,躲在牆角的李輕裘清楚的感覺到背後靠著的牆在兇險得震顫——這胖子再折騰,這座府宅還不得被毀去十之七八?

老太監的眼睛也眯了起來,腳下方寸未亂,堪堪與胖子一尺之隔,卻未曾被抓到。真正的咫尺天涯,胖子心中惱火,彷彿他每一步踏出都在這個白頭髮的傢伙意料之中,步子退的恰到好處,與他一尺之隔,卻無法再接近半分。

不知出於何種思量,老太監手臂一揮,將已經軟塌塌的瘦高蒙面刺客丟到胖子面前,胖子趕忙接住,伸手拉下同伴面罩,探手感察。

萬幸,一息尚存。

此時李家府宅裡的滄海軍鷹犬一股腦的衝過來,將中堂團團圍住,絡腮鬍的中年男子臉色難看至極。

胖子抬起頭,猙獰瞪視了老太監一眼,不多做計較,抱起同伴扭頭便跑。助跑兩步,猛然起跳,在屋頂撞出一個大窟窿,奪路而逃。

絡腮鬍的鷹犬頭目倉惶趕過去,攙起跌坐在血泊中的少爺,捧著被整個縱切開的手掌手腕,面目猙獰回頭喊道:“快去找隨行大夫,快去!”

李輕裘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