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皇帝平定諸侯國後,將皇權統治貫徹進帝國的每一個角落,將榮譽是要用鮮血來擦拭的信念灌輸進每一個夢陽人腦中,絕對的遵從皇族,絕對的捍衛帝國,絕對的忠誠信仰——猶如狂熱信徒!
將軍閉眼輕嘆,想起風雷騎剛剛組建時,那個身披黃金鎧甲的年輕帝王冰冷無情的言語:一人懈懦殺一人,一伍懈懦殺一伍,一隊懈懦殺一隊,若全軍懈懦,不惜全部殺掉重新招募武士!
當真是一個亂世之主啊!
儘管林夕皇帝將夜氏滅了滿門,可將軍竟生不出半分恨意,不是不恨,而是不敢恨!而且有一股近乎病態的興奮——若不是陛下殺了夜明山,他怎能得到現在的地位?若陛下不是流放了夜星辰,他的兒子怎能有機會得到世襲大將軍?若不是陛下將那個高傲的女人困在皇宮成了一隻金絲雀兒,他這麼多年的嫉妒不甘怎能平復?
他怎會恨陛下?分明要感激陛下啊!
大將軍夜青山倏然抬手,鐵槍平舉在前,肩頭軍隼驟然騰空飛起,嘶聲鳴叫。他雙目猙獰,仰頭咆哮:“為陛下盡忠,為帝國捐軀!”
身後幾名將領同樣將長槍抬起,橫在身前,齊聲咆哮:“為陛下盡忠,為帝國捐軀!”
將軍手腕抖出一朵漂亮槍花,鋒銳槍頭在馬蹄前劃出一道溝壑,他低下頭,眼神熾烈,盯著那道溝壑,沉聲說道:“這道線在哪裡,吾等馬蹄便踏到哪裡,所到之處皆是我夢陽國土。”
軍隼振翅高飛,盤旋在邊塞昏黃天際,嘶鳴攝人。
夢陽林夕五年十月底,滾滾鐵流終於衝向梵陽邊界,梵陽當衝的三座軍鎮與夢陽花了五年心血的風雷騎兵遇上,猶如遇上一場噩夢。
儘管梵陽軍力在重出廟堂的御殿炎將軍打造下隱隱有了當年的風骨,可在夢陽風雷的刀芒下依舊不夠看。風雷騎兵出其不意的奔襲的確令梵陽武士措手不及,但更多的是輸在了氣勢上。正如當年御殿月華候陸妙柏所說,梵陽比之夢陽少了一種叫做血性的東西,就連邊軍校尉平日操練甲士,也是‘弓弩遠引,滾石沸水當頭,不可與敵硬撼,如若不敵,退避為先,再做計較。’
連近身搏命的覺悟都沒有,怎可能低的過這些強悍可比蠻族鐵騎的風雷騎兵?
風雷只派遣一千騎兵,領頭將領宋豪,以前是申國人,當年在申國公麾下便是火烈騎副統領,火烈騎號稱夢陽戰力第一騎,便是出自此人的調教。擅長極烈之槍,所用長槍剛猛難彎,臂力驚人,全力攢刺,能輕易洞穿蠻族轟烈騎的重甲,甚至他的名號便是‘破甲槍’。
五年前蠻族入侵,申國公申孤嵐一意孤行,與蠻族結盟,林夕皇帝借秋月公之手鏟除叛逆,後平滅申國。可宋豪並不厭恨陛下,申孤嵐是他主公不假,可錯在主公,並非陛下,而陛下賞識他才華,非但未有降罪,反而予以重任,真真正正的用人不疑,坐上了風雷騎校尉的位置。與當年申國公給的火烈騎副統領比起來,陛下才是給了他魚躍龍門的機會,如今更是將曠世之戰的首戰之功讓給他,怎能不狂熱?怎能不興奮?
他一騎當先,率領大軍推進,從極北草原花重金買來的高雲馬最適合奔襲戰,一千風雷騎一路風馳電掣,推進極快,好似閃電直劈在軍鎮城頭。混在風雷騎兵中的又有大將軍夜青山調教出的奇士,臨近城牆,便滾身下馬,與風雷騎的硬鎧不同,他們身披輕質軟甲,嘴裡叼著匕首,腰間纏著繩索,指頭上帶著寸許長的尖銳鐵指套。
奇士蟻附城牆,鐵指套扎進牆磚縫隙中,仰頭向上攀爬,嘴中叼著匕首不言不語,唯有雙眼灼燙,頂著牆頭弓箭滾木向上攀爬,絲毫不懼。
梵陽邊鎮一般都是三座一燧,任何一座軍鎮受到攻擊,只要點燃烽火,另外兩座軍鎮都會看到前來支援。三座軍鎮互成犄角,每座軍鎮駐軍一千,御殿炎將軍重掌軍權後,親自設定新式機括裝備在軍鎮上,以防萬一。
奇士攀爬極快,手足並用登上城頭,取下嘴中匕首不言不語,潛行避過被城下騎兵吸引的武士,摸到軍鎮門口做掉守門武士,為風雷騎兵開啟軍鎮大門。
將領宋豪冷笑一聲,本來他是想讓大將軍派一尊破城錐來,沒想到真是多慮了。大將軍調教出的奇士,當真了得。若是帶上足有數千斤重的破城錐,風雷騎的機動性大打折扣,還談何動如風雷/?
宋豪將頭盔上的鐵面幕拉起,露出引興奮而扭曲的臉,回頭大喝,“左翼五百騎駐守,阻殺另外兩座軍鎮援軍,右翼風雷,殺!”
這就是風雷騎的自負,明知這一座軍鎮中駐軍一千,三座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