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斷,馬上的武士化為一灘血肉。
血濺了小五一頭一臉,堆滿橫肉的臉龐滿是武士的血,他咧嘴獰笑,像個兇狠的屠夫。
與小五的暴虐不同,六子的手段溫和太多,這個消瘦木訥的漢子不論何時都像鋼筋擰成。他面無表情,眼睛深陷進眼眶,雙手握拳衝入前方剽悍騎兵中,一身怪力的六子一巴掌拍在馬頭上,受到重擊的戰馬被打得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將背上的武士整個貫了下去。
有這兩個精通於殺人的高手在,夜星辰麾下的鬼部武士佔盡優勢。
與夜星辰錯身而過的李輕裘勒住戰馬,環視四周,看到滄海軍武士處於下風,毫無畏懼地說:“沒想到梵陽還有這等武夫在?也虧得你梁星辰能招攬到!”
“爹爹曾說的對,養再多精兵不如招攬一個武學高手,在這種小規模的戰役中,江湖高手更具威脅!”
“你有江湖高手,我就沒有麼?你一個商賈人家的公子哥,怎麼可知我滄海軍這麼些年的積澱?”李輕裘俊逸的面容猙獰如鬼。
隨著他的話語,蒼茫天空中傳來一聲尖利鷹隼長鳴,一隻巨鷹盤旋在空中漸漸落下。一道人影從鷹背上縱身躍下,距地一百餘丈,輕盈如葉,緩緩落下。
是個光頭中年男子,其貌不揚,但頭頂上刺了一隻展翅的鷹,直接刺在光頭上,想不惹眼都不行。
男人瞥了李輕裘一眼,漫不經心道:“李家小娃娃你聽好了,老子就幫你這一次,就再不欠你李傢什麼。本來李暹一死,我都能和你李家撇清關係,怎奈何老子就這麼心善!”
李輕裘灑然笑道:“有勞公冶先生,李家雖凋零至只剩晚輩一人,但晚輩說話算話,此次有勞公冶先生出手,事後還你自由!”
“算你懂點事!”全名叫公冶鷹的光頭男子目光直掠過夜星辰,落在打殺四方的小五與六子身上,“梵陽江湖實在是沒意思啊,被那大宦官郭阿蒙弄成了一潭死水,就你說的這兩個小娃娃,還是從夢陽來的!罷了罷了,替你收拾了這兩小娃娃,我就去找那郭阿蒙晦氣!”
光頭公冶鷹擰動腦袋,朝小五與六子方向走去。
李輕裘看著夜星辰冷笑道:“公冶鷹,活了近百歲的老怪物,三十年前梵陽尚武之風鼎盛時,天下第二高手!現在才算公平。”
夜星辰面無表情地抬起尊神刀,直指李輕裘,沒有回應他的話,卻用最直白的動作告訴他——戰場上如何分生死。
第105章 刀與鷹
蠻族人用刀不講章法,卻又為何能稱作刀法?
用蠻族用刀第一人扎兒花??兀突骨的話講,蠻族的刀法就是暴烈無匹的氣勢,像初春換了新毛的雄馬,充滿爆發力與雄渾的氣勢,這與極北草原嚴酷的生存環境密不可分。蠻族基本刀法無非劈斬,挑割,橫切,縱刺,不似南方各種刀法繁多,繪製出的刀譜能堆幾大箱子。
可以說,蠻族用刀第一人與用刀最後一人學的都是一路刀術,打小便劈斬木樁磨練氣力,站馬步扎穩下盤,練馬術用戰馬的衝力將倒立提升至最大!同樣的方法練刀,扎兒花??兀突骨能一刀將一頭蠻族犍牛攔腰斬斷,而遜色的蠻族武士連一頭羊都砍不死!
扎兒花嘲笑南方講究章法的刀譜,翻著一本從南方商人那裡買來的刀術秘籍,一頁頁紙張從他指間滑過,畫在紙頁上的人物動作自動連在一起,如連環畫般。這位有著狼一般深綠色眼睛的蠻族武士冷笑:“到戰場上,別人一刀都要砍到脖子了,還要按著刀譜上來麼?戰場對敵千變萬化,難不成還能指責對手不安刀譜出手?”
蠻族的刀術是殺人術,南方人的刀術更多的是表演與觀賞性質。
夜星辰深信不疑。這也是同樣堅甲駿馬的極北騎兵能輕易碾壓裝備更優越的南方騎兵的原因。
如何更有效殺死敵人,才是蠻族刀術的精髓。
夜星辰與李輕裘同時催動戰馬,瘋狂催動戰馬賓士,噴吐出一尺餘長森白霧氣的戰馬倒像是一頭洪荒兇獸,相互撕咬著朝對方衝去。而戰馬上的夜星辰將刀斜舉過肩,是蠻族標準的衝鋒砍殺姿態,李輕裘則是將刀提到腰間,刀尖衝前,做刺殺狀。
兩匹馬撞在一起,前蹄高高揚起,釘了蹄鐵的馬蹄重重砸向對方戰馬的胸脯,烈性不馴的戰馬在戰場上像飢狼,張嘴相互撕咬,嘴中發出暴烈的嗚嗚聲。
夜星辰倏然揮刀而下,刀力凝沛,墨黑的尊神刀好似無鋒,與李輕裘的滄海軍制式牙刀相互劈斬在一起,迸發出一串耀眼火花兒。兩位曾在尚吉城風流數一數二的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