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上百倍的人數生生耗死拖死不尊皇令的武夫,然後斬下頭顱傳首江湖,寒了天下武夫的心。
甚至對江湖武夫宗師的戰力劃出分級,以梵陽甲士為權,以一敵十甲為下品,以一敵百甲為中品,以一人之力抗衡百甲以上為上品!對上品武夫大多施以柔政,多為招攬安撫,儘量為官府所用。
然江湖上還有一小眾武夫,實力超絕,凌駕上品之上,不但有傲氣,更有傲骨,不入朝廷戶籍,不受官府招攬,更不尊皇令,若出兵絞殺,除非千倍人數圍而攻之,且不知勝負幾何。
這一小撮屹立頂尖的武夫就如一朵朵在江湖上常開不敗的蓮,而對這些桀驁頂尖武夫,郭阿蒙便會親自辣手摺之!僅在茗禪元年之後的三年中,就有不下雙手之數的頂尖武夫死在郭阿蒙手中。
之後郭阿蒙更放出話來,想不尊皇令不入戶籍不受官府差遣也好,只要能戰勝他,便可逍遙物外,官府不會再糾纏不放。
言外之意,他身負絕學的郭阿蒙都忠心耿耿侍奉朝廷,你們這些稍微有點斤兩的貨色,又有什麼資格不尊皇令?
此言一出,江湖軒然大波,激出了不少潛伏江湖深藏不露的不出世高手。不少世人以為早已消亡的老怪物重出江湖,約戰大宦官郭阿蒙,想壓下這朝廷走狗的囂張氣焰。
結果便是一個又一個成名已久後隱退江湖的老前輩被斬下頭顱,快馬疾馳傳首江湖。
老前輩們身死道消,更將紅衣蟒袍郭阿蒙推到了梵陽江湖第一人的位置上!大宦官坐鎮帝都祥泉城,一統江湖,打壓的梵陽江湖時至今日都未能抬起頭,一株又一株好苗子被折斷,江湖儼然死水一潭,也不知何時能恢復元氣。
武夫上中下三品,十甲為下品,百甲為中品,百甲以上為上品,那江湖第一人郭阿蒙一人可戰多少甲?
端坐馬上靜待一眾武士衝殺來的郭阿蒙眉宇陰柔,十指張開,半寸長的指甲鋒利森然,裂開乾癟的嘴唇,露出鮮紅的牙床與森白的牙齒。
五百甲士,不夠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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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宮。
大皇子端坐矮桌前,親自斟滿一杯熱茶,以慣有的溫和謙禮說道:“先生請用茶。”
坐於大皇子對面的陸妙柏微微欠身算作回應,坦然接過大皇子親手斟滿的茶水,“有勞殿下費心了!”
大皇子自斟自飲,目光看向陰雲密佈的西邊,“先生覺得我勝算幾成?”
“就是可惜了那一片白雪了!”風牛馬不相及的回答,御殿月華候盤腿而坐,雙手環握杯盞藉以暖手。
“這一次父皇不會插手,我那弟弟竟要一個毫無根基的從四品北辰將軍截殺李輕裘,真是太小瞧李暹給李輕裘留下的家底,這是擺明了要讓那夜星辰當一枚棄子!我也知道他前段日子從帝都製造府私調了五百黃楊連弩,連夜徵調帝都城防軍將沙河洲圍攏,以他的心性,夜星辰和李輕裘誰也活不了,這就是他的後手!哦,郭阿蒙也連夜出城了,就算他是梵陽江湖近百年來第一人,能撼動上萬大軍?就算他僥倖從戰場上脫身回來,父皇也會賜他一死!他這麼做,已經攪和了父皇的局,宦官插手皇子權爭,再積攢兩輩子香火情也無濟於事!要是我那弟弟只有這麼些手腕,那他也就到此為止了!”他目光熾烈,死死盯著御殿月華侯,不漏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變化。
陸妙柏仍是盯著面前這盞茶水,未有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揚起眉毛,輕聲道:“先生就這麼不看好我?”
“不,殿下的思路,謀劃,對局勢的把握都無可挑剔,按目前這情況,殿下勝券在握!”陸妙柏淡淡地說:“只是殿下太自負了!”
“自負?”
“殿下自以為將一切都考慮到,諸般因果皆瞭然於胸,如同醫師,望聞問切,對症下藥,無可厚非!然世事變幻莫測,殿下真就以為一切皆如預想發展?”
大皇子擰起眉毛,緩緩說道:“請先生明示!”
“殿下勝負心太重了啊!有一句話,欲速則不達,殿下可有耳聞?”
“嗯!”
“有的人,千方百計去爭取,去搶奪,生怕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去,反而弄巧成拙一無所獲!而有些人,不爭不搶,無心相爭,但天神總會眷戀他們!殿下是前一類人!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啊!”陸妙柏別有深意地說道。
“皇甫澤宇不也是這樣的人?”
“二殿下不然,太子之位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阻撓你當太子,僅僅只是想阻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