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是最適合享受的城不假,可誰知道哪個暗處就蹲著殺人不眨眼乾殺人劫財行當的狠貨?出門不露黃白,還有你這身衣服也太扎眼,買一身普通點兒的就成!城裡有親戚朋友麼?要是沒有就找個天字號客棧住下,也不算貴。喜歡吃東西就去甲秀湖東畔,那兒一條街的小吃!要是有紈絝混賬見色為難你,就理直氣壯飛起一腳踢他下邊——生疼!金貴小姐遇上無良紈絝就得下狠手,要不得吃虧”
遇上無良紈絝?星辰心中一沉——但願寧正別被李球兒這種貨色撞上,他不知道李輕裘底線在哪裡,在尚吉城都敢不遵城主禁令隨意殺人,還有什麼狠辣事做不出來?
寧正只是點頭,把星辰的話死死記著——這些都是從沒人給她講的東西,長這麼大第一次出皇宮,這些行走江湖的‘規矩’丁點兒不懂。聽著星辰交代的話,心頭暖烘烘的。可聽著聽著,就聽出離別的意蘊來。
星辰見寧正無動於衷,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說將錢袋塞進去——女孩手的觸感細膩冰涼,像握住了一團水。
“我家在城西鳳鸞巷,城西鳳鸞梁家,稍微打聽下就能找到!”星辰看著女孩,留下自己的住處,是希望她能找來麼?心裡果真有個小小的期待,希望分別後寧正能來找自己!他們不過是剛剛認識而已,為何自己有這樣莫名的想法?
寧正不說話,只是睜著碧澈的眸子看向星辰,那雙珊瑚紅色的獨特眼睛真好看,怎麼看也看不夠哇!
“那就再見了!”星辰慢慢向後退去,看著女孩在月光下如天仙般的身影,鮫舞流仙裙衣袂飄搖,如瀑黑髮隨風飛揚,輕盈的身姿,好似那飛天般。
接著轉身,面對尚吉城高聳璀璨的樓閣宮闕,輕輕嘆息一聲。
寧正握緊裡星辰硬塞在她手中的錢袋,竟連謝謝都忘了說。她看著自己手背,方才被星辰抓住的地方,那感覺並不好——這個梁星辰氣度不凡,是個大家公子錦衣玉食,理應手掌細膩光滑才對,可他握住自己手那一瞬,只感覺到滿手粗糲繭子。
“星辰”女孩抬起頭,看著主僕三人已經消失不見,莫名失落。接著仰起頭,清冷月輝傾灑在精緻臉龐上,看著滿天星辰,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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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梁家大宅。安頓好主子,小五和六子就回到自己房間。
剛進屋,消瘦六子像堅持不住般面色蒼白朝後倒去,敦矮的小五搶步上前,接過六子身體,橫抱著小心放在床上。
小五焦急道:“兄弟堅持住,這就給你治傷。”他從床底拉出一箱子,掀開來看到的竟是無數柄精細小刀,琳琅滿目。
他一把撕扯開小五身上黑色外衣,裡面原本是白色的袒衣竟被血染得暗紅,溼噠噠的貼在六子肋骨分明的胸膛。小心用一把寸許長銀刀割開**的衣衫,六子已痛得汗如雨下。
“真他孃的狠!”小五看到六子傷勢,面露憂色——六子胸膛小腹各插著一枚漆黑鐵質短矢,是被強力弩機射中致傷,弩箭約莫六寸,露在身體外的箭桿不足半寸,幾乎整個沒入六子身體。
“五哥,整!”六子將脫下的外衣咬在嘴裡,含糊不清說道。
小五鐵下心,探出二指鉗住鐵矢,猛然發力,這根插在右胸的箭矢擦著肋骨生生被抽出,血流如注,噴濺在小五肥胖臉頰上。趕忙伸手堵住血洞,另一隻手摸索治療創傷的藥瓶。
“兄弟啊,以後別老衝在哥前面,你這麼瘦的身板,應該是哥護在你身面才對!”小五臉色陰沉的敷藥包紮傷口,“在梵陽也就你陪著哥,你要是提前嗝屁了留著哥一個人?像話嗎?”
六子面色蒼白,痛得額頭汗如豆落,慘淡露出一個笑臉。
“還笑——虧得你能笑出來!這好傢伙,要是再朝上一寸你就得被當場射殺!”小五沒好氣道。
“挺住,還有肚子上這根,哥給你弄出來!”小五邊說邊動手,試圖分散六子注意力。
“你說那小姑娘什麼來頭,竟被持著機括輕弩的斥候暗中守護!方才主子去給她解圍,那兩個黑衣人就生出殺心,要抬弩殺人!”小五一手按住傷口,不讓皮肉被弩箭刮帶翻出——機括弩箭力道雖大,可好在箭鏃上玩不出花樣,要是換成帶倒鉤的三稜箭鏃,被射上兩箭,絕對透心涼不可。
“來頭不小啊,恐怕不是一般家世。那兩個黑衣斥候身手不一般,雖然咱乾的也是偷襲行當,可在死境裡還能射出兩箭,要不是兄弟你眼尖擋在哥前面,現在躺這兒的就是哥了!”小五已經將箭矢全部抽出,六子硬是挺著沒痛哼出來,硬氣至極,可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