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慢慢抬起頭,看向主子的面容——果真冷若冰霜。
“少爺——”小五臉上還帶著淚珠鼻涕,又硬擠出一個笑臉,橫肉縱橫的黝黑臉龐憨憨一笑,彷彿要學那青樓女子一笑百媚生,這樣主子也就不那麼生氣了。
星辰怒罵道:“驢操的要不是老子剛才那一腳瀟灑利落殺出一條血路,你們這兩個慫貨就等著給我收屍!”說著又一腳踢上去,踢中小五肚子,可憐伴從悶哼一聲,吃痛卻咬牙忍著。
興許是覺得自己這一腳踢重了,星辰倒有些不忍。更奇怪的是自己怎麼空出一條腿了?往日不是小五六子一人一條腿哭嚎的昏天黑地麼?
他轉頭看去,六子的消瘦神般在黑暗中如一截枯槁竹竿,站在那裡憨憨笑著,看到主子注意到自己了,木訥道:“少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星辰愈發覺得奇怪——其實剛才不算什麼大麻煩,無良酸腐包子攤主為難一水靈姑娘,他衝上去一腳踹翻人搶了姑娘就跑,也沒多少危險。連李輕裘那種把人剁碎了餵狗的狠辣紈絝都鬥過,一個落魄到靠買包子賺趕考路費的小販算什麼?
為何這兩貨像看到他從千軍萬馬中廝殺一通倖存下來般激動?
星辰沒有再細想,轉頭看向寧正,歉意的笑笑,“這兩貨是我伴從,稀鬆平常的傢伙,只怪我這公子哥當得太慘淡,小弟都拿不出手,為了幫你還得自己出腳踹人,跌面子,見笑了。”
小五聽了這話,又是小女子般扭捏作態,搖著星辰大腿,幽怨道:“少爺您怎麼能這麼說人家”
寧正忍俊不禁,掩嘴輕笑。
這主僕三人,比皇宮裡那些唯唯諾諾的宦官宮女好玩多了。宮裡就是規矩多講究多,伺候她的幾個小宮女小太監像是怕她把她們生吞了般,小心謹慎到了極致,生怕出了紕漏就會被抓去丟進地牢——沒有一點兒年輕姑娘該有的生氣。
“快給老子起來,別丟人現眼!”星辰怒斥一聲。
小五麻溜站起來,衝寧正點頭哈腰諂媚道:“小的沒名,就叫小五,姑娘可真是漂亮的像畫上的神仙姐姐!小的一直跟著少爺眼光都養刁了,尋常美女看不上眼,可姑娘在小的眼裡絕對——”說著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下,一臉正經肅然。而不遠處的六子依舊木訥笑著沒說話。
寧正笑彎了腰,聲音溫柔好聽,聽得小五如沐春風。說來奇怪,她竟不反感小五這諂媚的恭維,也許是被他一驚一乍的語氣逗樂了,也許是被他比劃那個大拇指時的正經樣逗樂了,反正就是很開心。她看得出來,這個小五是很會說道很討喜的傢伙。
小五轉過臉,看向主子,“少爺,今晚先回府中吧!您那一腳踢得玉樹臨風瀟灑俊逸,咱還是躲幾天為好,免得和第一次出來逛時,被一都三十好幾的大嬸看上硬要拉您回去暖被窩一樣悽慘”
星辰突然不怎麼想回去,剛剛認識寧正,就要分別麼?萍水相逢後就是分別?想到這裡就索然無味了——偌大尚吉城,能讓他笑得這麼溫柔開心的,只有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寧正。
看著她在月光下精緻皎潔的臉蛋,像最溫軟的白玉精雕細琢,還有他看到了忍不住怦然心動的笑靨——竟是不捨離開。
可是必須回家了,這是他承諾姐姐的——晚上不準逛太晚。尚吉城梁家一直是姐姐梁月心在上下打點,很是操勞,他不願意讓姐姐再為他擔心。
“你們,還有錢沒?碎銀銅板什麼,全都掏出來!”星辰悶悶的說道。
小五心痛不已——果然啊,不說加的那二十兩月錢了,現在就要放他們的血!他垂頭喪氣掏出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蠻不情願遞過去。六子掏出來的錢袋就比小五的癟多了!
星辰一手一個錢袋掂了掂,神情玩味看向小五。敦矮小五忙不迭諂笑道:“六子平日花不完的錢都交給他哥了,我替他保管著,六子最放心了不是!”說著回頭對消瘦六子使了個眼色。
六子正色認真,看著主子珊瑚紅色的眼睛,重重點頭,“嗯”
星辰輪番看著心虛的小五和一臉認真的六子——這兩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傢伙,還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小五越來越胖,六子越來越瘦了!”星辰伸手拍了拍小五的胖臉,像是拍在了棉花上,‘肉波’顫顫。
小五笑得像看到如意郎君的女子,彷彿被主子拍臉是極榮耀的事。
“來,這些碎銀給你拿著。你是初來尚吉城?”星辰將兩個錢袋子遞給寧正,“出門在外最好別用黃金,尤其是甲秀湖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尚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