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累,若是再沒有人救他們,遲早會沉下去!
突然想起來,她和星辰一開始只是聊聊心裡話,出去一起找好吃的東西,他們只是相互在慢慢熟悉的朋友。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剛開始被黑衣人圍困,星辰一手握刀一手將她護在身後,拼死將她推出包圍圈,自己險些被射殺。她明白那些黑衣武士是為她而來,星辰被她牽連受罪身負重傷,騎在馬上逃跑時,星辰緊緊抱著她,說不想死,說要保護她害怕之餘,更多的是感動。
星辰方才殺了兩名黑衣武士,沒有像一般不學無術的膏粱子弟般嚇得屁滾尿流,特別是握刀擋在她身前時,看著他消瘦頎長的背影,只覺得滿滿的感動和欣喜!那時候的星辰是要拼死保護她!
現在他們又相互扶持這漂泊在甲秀湖上,生死相依,只要她一鬆手,星辰就會沉入水底可她怎麼會這麼做?若說以前她和星辰的關係更多的算是玩伴,那現在才真正成了朋友。生死大難前方見真情,若星辰面對那些黑衣武士時只顧自己逃命丟下她這個拖累,恐怕她以後看到他都會避而遠之!
寧正抱緊星辰,面頰和他蒼白的臉貼在一起,在他耳畔輕語:“我們會活下去!”
她覺得自己懷裡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大塊冰雕,星辰的身體彷彿比湖水還要冰冷刺骨,寒冷像活蛇般竄進體內,掠奪她的體溫,兩條胳膊都彷彿沒了知覺。
就在她覺得身體要凍得僵硬,無力再蹬著水防止身體下沉時,聽到撲通一聲,她竭力抬起頭,看到一艘小船被放了下來,兩名船工划動小船朝他們駛來。
寧正一下有了希望,揮著手喊道:“我們在這裡!”
船工伸手將他們拽到穿上,船上準備著厚實的獸皮,泡在水裡時感覺並不很冷,離開水後渾身溼漉漉的,秋夜冷風吹過,入髓的寒。寧正哆嗦著將獸披在肩,搓著手說道:“謝謝你們,我朋友受傷了,救救他好麼?”
一名船工將星辰平放好,說道:“先帶你們上大船,船裡有大夫和藥!”
寧正跪在星辰身邊,伸手撫著他的臉,冰冷刺骨。指尖觸碰到他面龐的一瞬,寒氣彷彿一條活蛇竄進來,吞噬掉她體溫。
“得救了,星辰,我們得救了!”寧正長髮溼漉漉的,額前的頭髮凌亂至極。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女孩在得救後突然想哭,可又哭不出來,看著昏過去的星辰又笑了。
登上大船,一名錦袍面善的中年帶刀武士迎上,行單膝跪地禮:“尚吉城城主侍衛王鍾離拜見公主殿下!”
寧正愕然,沒有料到這人竟會認識她。
“公主殿下先稍整尊容,城主大人稍後親自接見您!”中年侍衛彬彬有禮道。
“那我的朋友”
“星辰公子已經在治療,這艘船是城主大人的行船,有最優秀的大夫,星辰公子只是外傷,稍有傷筋動骨,但性命無憂!”
“哦!”寧正點頭。
兩名侍女上前,領著寧正去沐浴更衣,她現在渾身溼漉漉的,披頭散髮,還披著一塊厚笨的獸皮,哪裡有半點兒公主的樣子?只是劫後餘生的女孩心裡滿是雀躍,已經顧不得這麼多。
待公主離開,帶刀中年侍衛王鍾離看向星辰公子所在的房間,儘管隔著緊閉的門,依舊覺得不安。
這個星辰公子身上彷彿流淌著冰冷雪水,整個人散發著寒氣,站在他身旁,彷彿沉浸在最冰冷的深淵中。
絕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該有的氣質,倒如一個沉睡的冰雪妖魔。
梁家姐弟都是一個路數的古怪!三個月前,梁家梁月心登門城主府,要一口買下鳳鸞街一棟宅子!鳳鸞街啊,這可是尚吉城寸土寸金的地段,就算一名親王想一口買下,也得肉痛。若無顯赫家世,若非富可敵國,怎能輕描淡寫就將這麼奢華一棟宅子劃入自家名下?
可怪就怪在這個梁家彷彿是橫空出世,竟查不出絲毫髮跡線索,難不成是某個低調大族?
姐姐梁月心弟弟梁星辰,皆是俊逸清秀的眉眼,容姿過人,只是接近姐姐梁月心時,總覺得她身邊陰風陣陣,無數看不清的鬼魂在繚繞著,在對著他脖子吹氣。就是這麼一種荒誕可怕的感覺,在梁月心購買鳳鸞街豪宅的過程中,他自始至終都是一手扶刀,身下穿著夔牛烏金寶甲,絲毫不敢放鬆戒備。
如今近距離接觸這個梁星辰,儘管是昏迷狀態,卻覺得那男孩蒼白俊逸的皮囊下,充盈著無比冰冷骯髒的靈魂,那具身體彷彿散發著能將人所有溫暖都掠奪一空的寒冷!
一對姐弟,都是妖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