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傾城的美貌迷了心竅。只是夜明山從不在意這些閒言穢語,他把這個兒子當做掌上明珠,悉心培養。
夜淵鴻也怨恨過父親,原本屬於他的一切被遠不如自己的弟弟生生剝奪,換了誰心裡都會不舒服。更何況是一個遠不如自己的弟弟。只是後來他了解一切後,才心甘情願地將夜星辰奉為家族繼承人。
當弟弟夜星辰出生,並被立為夜國世子後,父親拍著他的肩問:“很不甘心是不是?”
“嗯”。年幼的他賭氣地說“大家都說我連一個廢物都不如,說我什麼都不行”!
“你也覺得你弟弟沒用?”夜明山揚起鋒利如刀的眉毛,一臉怪笑地問。
“才不是,不論馬術,刀術,射術,披甲衝鋒,我都是夜家年輕一代中最強的”
夜明山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對於以武立族的夜家來說,身體的強壯是根本。在這一點上,夜星辰遠不如夜淵鴻。但他知道,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不是武力,不是人為能掌控的,這種至強的力量甚至連想一想都是褻瀆。而他,就要把這種至高無上的力量收到夜家麾下。
“我的孩子,你覺得人能達到的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最能撼人心魂,讓人如同螻蟻般不堪的力量是什麼?”夜明山換了一個語氣問道,近乎虔誠的崇敬。以他夢陽國大將軍的權勢,竟也有要崇拜的存在。
“嗯,應該是最強重騎兵赤那思族轟烈騎吧!他們從高處居高臨下的狼潮衝鋒,”幼小的他想想那野蠻的草原人揮舞著五尺多長的斬馬刀,騎在把夢陽國本地馬種比的像一匹驢子的駿馬上,嘶吼著,戾嘯著,用重騎兵轟轟烈烈的氣勢碾過一切阻擋,只覺得這就是最偉大的力量。
夜明山聽了兒子的話,搖頭笑了笑,說:“孩子,你還無法理解。這世間最可怕,最強大的力量,是咒術。掌握咒術的人,抬手間翻雲覆雨,天崩地裂,甚至能超脫世間,永生不死。一名咒術師足以對抗一支萬人隊,與之相比,普通的軍力算什麼?赤那思族的狼潮衝鋒又算什麼?”夜明山一臉憧憬嚮往地說道。
“可是父親,據兒子所知,世間最後一支咒術師血脈在三百年前就被我夢陽朝開國皇帝万俟流年率軍剿滅,從那時起,再無咒術師蹤跡”夜淵鴻說道,突然彷彿有所頓悟,壓低聲音小心問道:“難道,新王后是咒術師?“
夜明山笑著點點頭,說:“白顏的血統甚至比當朝皇帝還要高貴。她是咒術師一脈最後的女神。我要用聯姻把咒術師的血脈併入我夜家。我要讓我的兒子,擁有咒術師永垂不朽的力量”
夜淵鴻明瞭了,難怪那個女人不喜歡笑。與她而言,凡塵間又有什麼值得她傾城一笑?流落凡間的女神又怎會為俗人動容。可是,一想到她冷如冰霜的面容,幼小的夜淵鴻心底裡就湧出一股寒氣。也許,強留下如此高傲的女人,並不是什麼好事。他問道:“父親,您和王后之間有愛嗎?”
他到現在都記得父親當時悵然若失,一臉苦笑的樣子:“愛?我怎麼有資格對她說愛?我身為夜國國主,夢陽王朝鎮天大將軍,可我還是在那個女人面前什麼都不算啊。她就是行走在雲端的神,我只是有幸能近距離一睹神容顏的凡人啊!我怎麼敢奢求神的愛?孩子,記住,神沒有憐憫,沒有愛,他們的胸膛裡,不是跳動的心臟,而是冰冷的毒蛇啊!”
“孩子,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作為夜家的男兒,我們必須學會承受。父親承受了你外公,當朝左丞相凌風列的壓力,承受了滿朝文武的流言蜚語,只是為了能強化我們夜家的血脈,而你也要承受這失望,沮喪,甚至不甘憤怒。只有如此,我夜國的蔚藍風信子才能常開不敗。”說著,他蹲下身來,手扶在夜淵鴻肩上,凝聲問道:“你弟弟身體將會十分孱弱,在他體內咒術的力量覺醒前,你都要保護好他,甚至為他去死,你能做到嗎?”
夜淵鴻望著父親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子夜星辰的寒光在閃爍。他從沒有覺得父親給了他如此大的責任,父親扶在他肩頭的手如山嶽般沉重。他深吸一口氣,胸前衣襟上的蔚藍風信子隨著他起伏的胸膛跳動著,聲音鏗鏘堅決地說:“我會用我的一切保護好星辰,甚至是生命!”
父親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滿臉柔和,笑著看他的長子。那時候才六歲的夜淵鴻已經感覺到父親更愛的是這個叫白顏的女人的兒子。只是他不能抱怨,不能失落,如萬古不移的礁石般守護這個孱弱的弟弟。
轉眼間十二年飛逝而過。如今十八歲的夜淵鴻已經身披魚鱗細甲,騎著高大的赤電馬隨父親並肩作戰。他捧著夜星辰精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