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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輕敵了!”

僅僅四字,卻滿是悲憫之意。夜淵鴻如遭雷殛,像湛瀘劍一樣顫抖片刻,不過立刻又穩住身形。父親語氣中的悲憫,更像是失望,一直以來夜淵鴻都在努力讓父親能認同他。不論是劍術,騎術射術,還是經綸詩賦都要做到極致,為的是讓父親能更多的關注他。儘管他被譽為夜國年輕一代的翹楚,甚至帝都都有無數名媛都仰慕他。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夠。沒有什麼比父親這樣失望的語氣更令他難受的了。他低下頭,說道:“兒臣知錯!”

“不,你沒錯!我反倒希望皇室能有你這樣輕狂又霸道的氣勢。。”也許是感覺到兒子心中的不安,夜明山的目光柔和了很多:“万俟家一代不如一代啊!”

“啊?父親,您。。。。。。。。”夜淵鴻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會說這樣的話。雖然父親貴為一國之主,可夜國畢竟是夢陽的諸侯國,要拱衛夢陽皇室,以万俟家為尊。父親這句話無異於叛逆,若傳到縹緲城皇族耳中,難免又是一場風波。

“皇帝老了,沒有心力奮起一戰,而今又重病在榻,不理朝政,朝廷政務基本都是左丞相凌風烈在負責。從我國斥候探到赤那思族大軍翻過荒和山脈到敵軍行軍至帝國門戶金佛關,已有二十天之久,我多次上書說將兵力推至金佛關,得到的指令僅僅是四字‘靜觀其變’。哼,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倒不如說是軟弱畏戰。如果‘靜觀其變’是凌風烈的意思,那還不足以讓我頭痛,就怕是皇帝心裡軟弱,想息事寧人。如果是這樣,我這個作臣子的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名分上我是一方諸侯,你外公凌風烈的話我可以不當一回事,可違抗皇帝的話,就會把我夜家推向風口浪尖,眾矢之的。”夜明山語氣漸冷,依舊保持平和地說。

“那我們把軍隊先開到金佛關,再向帝都稟明,也不可以嗎?您是鎮天大將軍,有權調動整個帝國的兵力,甚至可以將別的諸侯國的軍隊調來。我們來不及再等皇室的應允,敵軍應該已經快到金佛關了。”夜淵鴻說道。

“你還是把政治想得太簡單了。”夜明山將湛瀘劍收回鞘中,說道:“自夢陽開國皇帝万俟流年賜予夜家可任意調集軍隊的特權這三百年間,你知道不經皇室允許調動軍隊的次數有幾次?一次都沒有。儘管這是開國皇帝下放的特權,儘管夜國已經是超然的存在,可隨意調動軍隊的牽連太大。單不說皇室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僅僅是凌國,申國,秋月國,梁國國主都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覺得這是一個令人寢食難安的威脅。這個權利起的是一個威懾作用,以夜國強大的兵力威懾其他四大諸侯國,以四大諸侯國監視夜國,皇族在縹緲城統籌帷幄。你沒注意到嗎?其他四大諸侯國的總兵力加起來是十四萬,而我夜國輕甲步旅就達到十萬。不得不說,開國皇帝的智慧如神似妖,五大諸侯國相互牽制拱衛皇室的格局保持了三百年,依舊有效。”夜明山轉過身,像老師一樣細細分析著,他希望他的長子也能洞察帝國的格局。因為他遲早會老去,權利會移交給年輕人,若是太天真,夜國難免會處於劣勢。

“那就任由赤那思族突破金佛關?若金佛關擋不住他們,那敵人的軍隊將再無阻攔,赤那思族的轟烈騎會像碾子一樣碾過人口重鎮,洗劫,屠殺,淫辱,焚燒。難道就任由這樣的事發生?”夜淵鴻突然感到口很乾,感到說話都無比艱難,彷彿這樣暴虐的慘狀就發生在他眼前。讓他冰冷僵硬,不知道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這難以承受之重。

夜明山笑了笑,淡淡地說:“孩子,你還是心太軟。不死人,不見血,帝都那群韜光養晦的文臣是不會有所震動的。只要刀還沒有架到他們脖子上,他們都不會在意。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要著急?我迫切希望赤那思族再出一個百年前的戰神卓力格圖。赤那思那種神魔一樣的人物,好好壓一壓他們那可笑的貴氣。帝國積弱太久,再不輸點狼血,就該全變成羊了。”

“可是,父親——”

“不能理解是嗎?沒關係,等你的閱歷足夠多,心智足夠強大時,你就會知道生與死,愛與恨,強與弱,謊言與至理,這些如同白晝與黑夜可又同為一體的事物之間的聯絡。你現在,還是太年輕。”夜明山直視著兒子的眼睛,嘴唇勾勒出一個平靜如神祗的笑容,說道:“現在不要強迫自己想這些,心智不像劍術,馬術這樣可以練出來,只有你一年一年長大,閱歷充實,看慣了大喜大悲,得到與失去,你自然就會變得沉靜,就像子夜的星光,沒有什麼再值得你動容。”

夜淵鴻會想著父親的話,低頭思索著,沒有說什麼。父親總是這麼睿智,什麼時候才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