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融化意象,妙在似與不似之間。所以傳不傳神,與雙目能否視物並無必然的關聯。若是讓我畫別的人,只怕是根本無從下筆了。”
話畢,筆鋒已落,勾、擦、染、點、描一氣呵成,頃刻間,一個有著大致輪廓的年輕男子已躍然紙上。畫極為抽象,難以細辨容貌,卻能讓人感到這是一個高大偉岸、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
“奇怪,這人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那侍女低聲道。
姒伊不以為然地笑道:“他只是在我夢中出現過,你怎可能見過他?”
那侍女也覺得自己多半是看走眼了,便不再多說什麼。
這時,物行自外面進來,他一進來便道:“戰傳說已離開了天司祿府。”
“哦,他去了什麼地方?”姒伊知道物行既然來向她稟報,戰傳說此行就有些特殊。
“不知他要去什麼地方,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連爻意、小夭都不肯告訴,而且,他是在天還沒有大亮時就匆匆離開了禪都。”
“他出了禪都?”姒伊大吃一驚,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明白戰傳說的用意了。照理,有爻意、小夭在天司祿府,他是不會輕易遠離禪都的。
正如物行猜測的那樣,戰傳說的確沒有把此行的目的告訴爻意、小夭,其原因就在於他不想她們為他擔心,因為他是要去九極神教昔日總壇所在地與勾禍相見。
勾禍修為蓋世,殺人無數,性情不可捉摸,戰傳說與勾禍相見,可以說是生死難卜,如果小夭、爻意知道他是要去見勾禍,非但會擔憂,而且說不定會全力勸阻。
他不想改變主意。
而且,這一約定本就是他與勾禍之間共守的秘密。
這些日子來,戰傳說一直在為小夭的安危擔憂,之後又是赴祭湖之約,與血影一戰後,他曾昏迷過一段時間。昨夜戰傳說記起自己與勾禍還有一個約定,曲指一算,才發現期約已到了。
如果今日天黑之前不能趕到九極神教昔日總壇,就是戰傳說失信了。
雖然對方是昔日人神共憤的勾禍,但戰傳說也不願失信。更何況,勾禍還知道不少關於不二法門的秘密,這些秘密對戰傳說個人或許不太重要,但對天下人卻相當重要,因為今日的不二法門的力量實在太強大。
戰傳說覺得時間緊迫,是一刻也不敢耽擱,所以他在天還沒有亮便起身起程了,臨走時他只叮囑爻意、小夭不要輕易離開天司祿府。
戰傳說之所以敢暫時離開爻意、小夭,與天司祿昨日告訴他冥皇對自己的態度發生變化不無關係。冥皇態度改變的原因,戰傳說也能猜出一些。若冥皇不再持除他而後快的態度,那爻意、小夭留在天司祿府還是比較安全的。
要找到昔日九極神教總壇所在並不難,在九極神教總壇,大大小小不知發生了多少戰鬥,上演了多少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它曾經與禪都一樣,備受萬眾矚目。
戰傳說一路向南,再向東,雷厲而行,不敢有所耽擱。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
戰傳說終於立足於滔滔赤河西岸。
赤河是人工開挖引水形成的河道,此舉是在九極神教勢力最盛時完成的,勾禍便以這條人工開挖而成的河道為 第一道防衛九極神教的屏障。
說來也巧,就是從赤河開挖通水之後,九極神教的勢力開始哀退。有人說這是因為勾禍開挖此河,就顯示了他起了固守自封、不再進取之念,一個失去了進取心的強者,是很難保持自己的霸業的。
也許,這只是巧合,卻有好事者將兩者牽連在一起,作牽強附會的解釋。
赤河本是無名之河,勾禍 第一次大敗時,樂土各族派全面進攻九極神教的總壇,那一戰,殺得天昏地暗,雙方死亡無數,這條河的河水皆被染紅了。
這一戰,以九極神教慘敗告終。眾人殺盡負隅頑抗的九極神教弟子後,還不解恨,又放了一把火將氣勢恢弘的九極神教總壇燒得一乾二淨,最後連赤河也將之用土重新填上。
很難說此舉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它只是一種極端情緒的宣洩方式罷了。
如果沒有南許許,這場災難也許就這樣結束了。
但,事實卻是南許許奉其師尊遺命,救起了勾禍。
勾禍東山再起,捲土重來,勢力再次壯大,很快他便重新奪回總壇,並在原址建起更具規模、更有氣勢的總壇。
與此同時,勾禍也做了一件其實並無多少意義,但在他看來卻不能不做的事,那就是將被填埋了的赤河重新開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