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所在之處,眉角輕皺之際,臉上升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然後再不回首,大步行出。身後的陰影在秘殿敞開的大門中拉起一道長長的痕跡。
良久,秘殿的大門轟然閉合,再便是尊囂的一聲長長的嘆息。空寂的大殿之中尊囂如一尊不朽的雕像屹立出極為孤絕的氣勢。那是一種自然散發出的壓力,似乎瀰漫了整個空間,更融入到每一粒的塵埃氣體之中。光亮透過自殿頂巨數面大銅鏡折射下來,使這本深在地下的秘殿也並不昏暗。
“大殿下氣勢似虛卻實,已達芳華圓滿之境,老僕今日得見也算是可以欣然而去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中飄起,一下子打破了整個空間的平靜。
尊囂並未回頭,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應道:“上師氣息若有若無,想必是空空大法已抵 第十重明空無界的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賀!”
“大殿下眼力果然不同凡響。只是我沒想到殿下能夠以一質子身份凌駕於劫域之主之上,真為我大冥樂土一雪多年的恥辱,看來這次我是來錯了!”那蒼老的聲音不無欣然地道。
尊囂嘆了口氣反問道:“上師有得選擇嗎?”
那蒼老的聲音也長長地嘆了口氣,半晌未語。
良久之後才無奈地道:“或許是吧!我別無選擇。這是先帝的遺命,為保大冥樂土之安危,不惜除掉任何可以威脅到新帝君的對手。或許這只是天意!”
“上師相信天意?”尊囂反問。
“相信!”
“我不相信。在這世上,本來我是一無所有的,但我可以透過努力讓一切都屬於我。今天我擁有的一切,不是上天給我的,是我自己尋回來的。所以我不相信天意。”尊囂很平靜地道。
“哦”
“記得我五歲那年,上師你曾對我說過,我將是大冥樂土的下一位冥皇,我問你為什麼會是我。當時你告訴我,這是天命!我成為冥皇是天命所歸,天意的使然。但後來卻是我來了大劫域,成了階下之囚的質子,而今天大冥皇君卻是別人所以從那之後我不相信天意!我只相信我自己!”尊囂冷冷地道。
“殿下還沒有忘記當年之事。”
“我會記得每一個對我好的人,也會記住每一個對我不好的人。我相信我想要的一定能得到。就像這大劫域,還有大冥樂土甚至是整個蒼穹諸國。”尊囂悠悠地轉身,他看到那與他對話的老者便在他的五丈之外。
青衫,白髮,麻鞋,枯瘦如柴,臉面全掩在披散的白髮之間,無法看到其表情。但自亂髮之間卻透出兩道逼人的神光。尊囂的目光與之相對,禁不住心頭一顫。那是一種熟悉卻又極為陌生的眼神。彷彿一下子深入到他的心底,刺穿了他所有的包裹,讓其心靈裸露在風裡。
尊囂心頭微微一驚。他的功法本是來自靈族。其心靈脩為自認為當世難有人可比,但是他此刻卻明白,眼前的老者心靈脩為之深幾乎無可測度,即使是他也不敢有必勝之念。
“護國上師果然是大冥樂土的神!”尊囂由衷地道。
“自始祖開始,護國上師人選是百萬裡挑一的絕世根骨加以強化訓練,最後只要四個人。也許,在世俗人眼裡,這四個人已經是神,但在我們的心中,我們只知道我們是大冥樂土最高權力的執行者。雖然昔日你是我的大殿下,但今日卻唯有你死或是我死這兩種選擇!”那老者極平靜地道。
尊囂又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老者所說的一切,所以才會心底生出一絲莫名的悲哀。淡淡地道:“你知道我不會殺你!”
“但今日也由不得你去選擇!”老者道。
尊囂的目光又緩緩地投入惜紅箋的屍體。再回到那老者的身上無標地道:“我真不希望來殺我的人是你,但他卻真讓你來了。看來他是太瞭解我的心思了!”
老者不語,那兩道電般的目光裡卻多了一絲傷感,半晌道:“出手吧!”
尊囂苦笑。
“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秘殿,無論裡面發生什麼!違令者殺!”幽將冷冷地掃了秘殿外的護衛們一眼,以很冷的語氣厲聲道。
“明白!”那些護衛小心翼翼地應了聲。心中卻嘀咕這秘殿被他們守衛得絲風不透能出什麼問題!
幽將這才甩手而去。
玄武一千九百七十六年初冬,大冥王朝由天司危為帥,統十萬雄師大舉進攻大劫域。
玄武一千九百七十六年臘月,大冥王朝卜城與坐忘城聯軍共討冥皇。稱冥皇不仁,當興兵討之。一時大冥王朝烽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