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擠進一點也擠不進也幸好擠不進,正當我想尋入縫隙走進時,忽聽得一陣‘噼噼啪啪’亂響,就見有無數的鞭子在人群上空飛舞著,每一鞭揮出,就有人受傷——其實揮鞭的也就不過五個人,但當時看起來卻真像是有無數人在揮舞著鞭子向人群抽掃。那麼多的人擠作一處,一時哪能逃散得開?被鞭擊傷了不少人,更有被擠傷壓傷踩傷的,我幸好沒有擠進去,加上人又黑又瘦,那些揮鞭的人大概不容易看到我,所以讓我有驚無險地逃回來了。”
他想調侃自己幾句以緩和屋內壓抑的氣氛,說完之後就笑了,卻發現自己笑得很僵硬,而且除他之外,誰也沒有笑。
現在,眾人心中都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冥皇乃樂土至尊,地位何等之高,除了天與地,有什麼值得冥皇下拜?那模樣獨特的山峰,必定是另有諷意,這幅畫的矛頭顯然是直指冥皇。既然如此,無妄戰士、禪戰士大量出動也就不足為奇了。有辱冥皇尊嚴的畫,自然不能再讓他人看見,而且此事是誰人所為,也必須徹底查清。這事無論是落在誰的頭上,都吃罪不起!
掌櫃把粗短的手指壓得“啪啪”直響,他幾乎是惡狠狠地道:“從現在起,誰也不得邁出店門一步!”
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對任何人都說我已病了,自昨天開始就病了,一直病臥在床。”
他未免太膽小怕事,但他的確堅信此事會為禪都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而事實上他卻預料錯了。
此事是發生在西城一帶,西城一帶是西禪將卿弄影統轄的範圍,所以向冥皇稟報此事的也是卿弄影。
卿弄影神采文秀,不像是一員禪將。此時,他跪伏於冥皇身前,本就白皙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但他總算能將稟報的事說清楚:“西城一帶已加派人手巡守檢視,一有可疑人物即刻加以收押,東城、北城、南城也有所舉措。那幅畫,已用百尺綢布覆蓋,但未揭下,因為這或許還有線索可查。”
“畫上畫的除了本皇之外,還有些什麼?”冥皇緩緩問道,由他的語氣聽不出有什麼怒意。
但卿弄影仍是惴惴不安,卻不敢抬頭看冥皇神色,只能回稟:“除了聖皇外,還有一座山,好像是好像是”
“說!”冥皇沉聲道。
“好像是劫域伽葉山。”說完這句話,卿弄影覺得自己連血液也在漸漸地變冷,額頭卻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本皇聽說那幅畫將本皇畫成正向劫域伽葉山躬身行禮之狀,是也不是?”冥皇道。
卿弄影全身汗溼,幾將虛脫。他一得知此事,立即親自奔赴紫晶宮,沒有耽擱片刻,但最終冥皇還是在他稟報之前就知道了有關情況,這如何不讓卿弄影心驚?更何況冥皇所問的,卿弄影實在難以回答,說“是”,有輕慢冥皇的嫌疑;說“不是”,則又是欺君。最後他總算急中生智,道:“繪作此畫者,真正是罪該萬死!”
冥皇忽然哈哈一笑,道:“錯了!”
這一聲“錯了”,頓時讓卿弄影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冥皇還能笑出聲來。
“請聖皇指點迷津。”卿弄影道。
“伽葉山乃玄天武帝降生之地,可謂是大冥先祖福地,卻為劫域群魔所佔據,實是本皇之過。本皇自問有愧於先祖,方面對伽葉山向先祖謝罪!本皇已決定一旦‘滅劫’之役大獲全勝之後,立即揮師直入劫域,剷除伽葉山群魔!繪作此圖者,可謂是本皇知音,竟知本皇有問鼎伽葉山,告慰先祖之意。”
卿弄影直如醍醐灌頂,眼前霍然一亮,對冥皇之舉重若輕佩服得五體投地。
本來,繪作此畫者的用意十分明顯,那就是貶抑嘲諷冥皇。如果大冥王朝各路人馬全力追查此事,就算最終查出了真相,也必弄得樂土紛紛揚揚,人盡皆知,由此繪作此畫者的目的也已達到了。不料冥皇卻棋高一著,竟巧解此畫用意,化腐朽為神奇,將一幅原本旨意在於嘲諷冥皇的畫,解釋成對一個臥薪嚐膽、進取不息的冥皇的嘔歌,這比藉助強制力量打壓敵對力量不知高明多少。
雖然冥皇是為了維護自身,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竟未被憤怒衝昏頭腦,反而不失明智地出此奇招,不能不讓卿弄影歎服。
“末將知道該怎麼做了。”卿弄影恭恭敬敬地道。
這一次,他對冥皇是真正地敬服之至。
卿弄影一步步地退後,直至退到門口,方轉身離去。
冥皇平和從容的神情慢慢地變了,慢慢地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