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自有一派巍然氣勢。
群峰的冰雪在不知不覺中融化,然後在山岩的縫隙間慢慢滲透、會聚,形成了涓涓細流、山泉,最後形成在山峰谷間奔騰不息的河流。
眾多的河流中,以起源於九怒峰的寶象河流量最大。
寶象河不知何年何月形成的,也不知它毫無疲倦地奔騰了多少年,直到有一天,一場空前規模的冰川暴發了!不比九怒峰低矮多少的一座山峰幾乎坍倒了一半,冰川所挾泥石流一下子堵住了寶象河的去路,河水被迫迂迴盤旋,並不斷地積貯,越久越深。最終,水流漫過了攔住去路的泥石,形成了一道飛瀑,傾灑而下,然後重新匯成河流,一直向東南方向奔流而去。
但,那積貯的河水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一個群山環繞的湖泊。
這,便是祭湖。
一座低矮的山峰被淹沒了大半,只有小半截露出水面,這便是祭湖的湖心島。因為湖泊地勢不高,與九怒峰山腰處一樣,林木茂盛。
茂盛的林木卻掩不住島上的一座石砌的高臺。
石臺雄踞於湖心島地勢最高的地方,通體由巨大的方石堆砌而成,沒有任何華麗的修飾。在湖光山色的映襯下,反而有了粗獷豪放的魅力,大有讓人感到石臺與天地同生同滅之感慨,憑直覺就可以感受到那石臺必然承載了歷史長河中極為厚重的東西。
事實也的確如此。
因為此石臺名為“天悟聖壇”,據說玄天武帝便是在此苦悟百日,終於領悟終極心靈力量——禪之力。
“天悟聖壇”此名所包含的意義不言自明。
碧波盪漾,天水一色,湖面如鏡,倒映著雪峰,景緻優美,令人心曠神怡。
祭湖,是樂土人心目中的聖地,更是樂土武界的聖地,正是玄天武帝悟出了禪之力,才有了武林神祇時代——一個象徵著武界最輝煌的時代。
沒有武林神祇,就沒有大冥王朝。
所以,在祭湖有數十名無妄戰士守護。無妄戰士中的每一個人都堪稱高手,他們的力量當然不弱,但卻還不至於強大到可以應付一切變故的地步。他們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種象徵意義,象徵著大冥王朝對祭湖的態度,也等於一種無聲的告誡:誰要挑戰祭湖的神聖,就等於挑戰大冥王朝!
歷代冥皇實在是很高明,以這種方式巧妙地將祭湖與大冥王朝聯絡在一起。在樂土人心中,祭湖是神聖的,與祭湖聯絡在一起的大冥王朝自然而然地也蒙上了一層光芒。
通向祭湖只有一條道,鑿巖壁而成,但並不難行,石道鑿得很是平整,只是山道一側,往往就是絕崖,沒有膽量的人行走之間難免膽戰心驚。但前來祭湖瞻仰聖容的多是武界人物,又有幾人會如此膽小?
山道踏步之處,甚是光滑,可見這裡雖然遠離樂土繁華地帶,卻並不是人跡罕至。當年冥皇與不二法門元尊在祭湖訂立了對樂土影響深遠的盟約,使祭湖更是聲名大揚。
戰傳說前往祭湖的途中,卻沒有遇上一個人。對此,戰傳說並未留意,就算留意到了,也無暇多加思忖。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準時赴約,決戰紅衣男子,救出小夭!
除此之外,甚至連紅衣男子為什麼要與自己決戰,他也懶得去想了。
真正是懶得再想,因為在此之前,他已想了許許多多,但卻根本無法找到一個可靠的理由。他自問與紅衣男子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仇恨,而他在樂土也算不上名聲顯赫,名氣比他大得多的大有人在,與他決戰並不是成名的捷徑。
既然無法想明白,戰傳說便不再去想。
紅衣男子要求他獨自一人赴約,戰傳說便獨自一人前來祭湖了,讓爻意留在了天司祿府。
“留在天司祿府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戰傳說在心中這麼對自己說。
雖然這樣安慰了自己,但戰傳說卻並未因此而心安。爻意留在天司祿府暫時的確沒有危險,但若是戰傳說戰敗甚至身亡了呢?那爻意可就真的是形影孑然,無親無友了。一個年輕女子,在這世情冷暖無常的世上,該是怎樣的無依無靠?
不,無論是為了救小夭,還是為了爻意,他都必須要取勝,生存下來!
戰傳說沒有帶劍。銅雀館一役與紅衣男子的遭遇戰中,他已見識了紅衣男子的修為,深知決不在自己之下,要想取勝,唯有動用炁兵。
戰傳說亦知炁兵雖然威力無儔,但若強自催之,卻十分危險——可他別無選擇。
既然作出了這樣的決定,自然就不必再帶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