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件事實了。殞驚天的女兒現在的確好好地活著,但在她身上卻發生了一點變化。”
“什——嗎?!”
戰傳說忽然覺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頭髮似乎根根直豎起來了,後背卻一陣陣地發涼。
他目光死死地盯著紅衣男子,樣子有些可怕,似乎想以這駭人的目光逼得紅衣男子立即說出真相,又像是要以這駭人的目光將紅衣男子想說的話生生地迫回,因為他不願接受紅衣男子即將說出的可怕事實。
紅衣男子的神情語氣讓戰傳說感到不祥,感到危險。
紅衣男子笑得越發殘酷,他輕描淡寫地道:“一個男人與一個年輕的女人、一個如花似玉的處子在一起,你說她會發生什麼變化?當然是由女孩變成了婦人。”
“嗡”戰傳說只聽得腦海中猛地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衝到了腦中,周身的血液也一下子炸開了。
戰傳說雙目盡赤,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見他右臂驟然有銀芒如水銀瀉地般沿著手臂飛速延伸。
戰傳說如怒矢般射向紅衣男子的同時,炁兵“長相思”同時出現在手中。
戰傳說不發一言,心中熊熊怒焰已燃燒著一切,彷彿將他的話語也一併燒成了灰燼。
無言之中,攻勢、劍勢卻凜然無匹,身形過處,若狂颶突現,兩側的林木驟然被可怕的劍氣在剎那間切斷,卻不倒下,反而飛起,在一股驚人的氣勁的挾裹下,隨著戰傳說一道飛向紅衣男子!
被挾裹在內的還有碎石塵埃!
那一刻,天昏地暗,讓人有一種錯覺,仿若戰傳說那一劍,竟將整個湖心島生生扯起,並撞向紅衣男子!
這是何等驚人的一劍?
紅衣男子卻笑了——很滿意的笑容,似乎戰傳說越憤怒,他越是開心。
千島盟盟皇很不開心。
禪都一役,千島盟損失慘重無比,三大聖武士中的暮己、負終已然戰亡,雖然風傳小野西樓逃脫了禪都,但時隔多日,仍不見小野西樓返回千島盟,留在樂土的各路暗探也沒有發現小野西樓的蹤跡,盟皇憂心忡忡在所難免。小野西樓的失蹤,就意味著天照刀的失蹤。
盟皇不由輕聲喟嘆,抬頭向前面望去。前面是密室的牆,盟皇的目光卻像是穿透了厚實的牆,“看到”了整個殿宇巍然、畫閣聳立的千島盟宮殿,“看到”了點綴在海中的星星點點偏隅一方的千島盟數以百計的島嶼,甚至,他的目光越過了茫茫重洋,“看到”了廣袤樂土,“看到”了禪都。
一陣清香瀰漫開來,沁人心脾。
盟皇收回了目光,落在身前寬大的木几上。
木几上擺著精緻的茶具,一膚色白皙、眼光格外明亮的中年人正在煮茶。
盟皇靜靜地望著那中年男子動作嫻熟地忙碌著,忽然道:“求侃,本皇聽說飲茶之樂,有大半是在煮茶之時,可是如此?”
求侃恭然道:“奴才不敢說。”
盟皇有些意外地“哦”了一聲,道:“為何不敢說?”
求侃道:“奴才若是說實話,聖皇定會不悅,若是不說實話,卻是欺君。”
“當然是說實話。”盟皇道。
“雖不能說飲茶之樂,大半在於煮茶。但若不親手煮茶,飲茶之樂的確要打了折扣。”求侃道。
“為何這麼說?”
“要得茶之‘三味’,就得克服‘九難’。所謂‘九難’,即指造、別、器、火、水、炙、末、煮、飲,所謂‘造’,指茶的採摘,對茶的鑑別;器、火、水、煮、飲所含之意自不待言;‘炙’則指茶餅以熾烤不能外熟內生;‘末’則是茶餅碾末不細不勻則不可。由此可見,要得茶之三味,‘飲’只是最後的一環而已。茶亦有道,既有道,當以心相應,心境不同,煮出的茶就不同。最適合自己的茶之三味,當然是親手煮出的。”求侃道。
盟皇一笑,道:“那你煮茶時的心境又是如何?”
求侃道:“奴才是以一片赤膽忠心為聖皇煮茶,所以聖皇品奴才所煮的茶,應是濃而醇。”
盟皇饒有興致地道:“的確如此。照你這麼說來,若是本皇親手煮茶,所得三味,必然與你所煮的茶不同?”
求侃道:“聖皇所言不假。聖皇乃世之驕子,心志高遠,所煮之茶,定是清爽香醇,餘味無窮。”
“真是如此?”盟皇道。
“的確如此。”求侃道。
盟皇道:“如此說來,這些年來,本皇豈不是錯過了許多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