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前來銅雀館的尋芳客,皆以能由雲盈兒、魚蝶兒等級別的女子相陪為榮,對此趨之如騖。
沒等多久,雲盈兒果然請來了眉小樓。當眾人見眉小樓出現時,都有些意外,男人更是對戰傳說既羨慕又嫉妒,誰不知眉小樓不是誰都可以見的?雖然銅雀館只是風月歡場,算不上體面的事,更無權勢可言,但眉小樓就有這樣的能耐。連南禪將離天闕的寶貝兒子——禪都赫赫有名的七大惡少之離懷,有一次酒後入銅雀館,提名要雲盈兒作陪,眉小樓也敢將之拒絕。離懷感到顏面大失,便唆使同行的隨從鬧事,沒想到很快就有無妄戰士趕至,將離懷強行帶走。離懷雖是禪都四大禪將之一離天闕的兒子,但無妄戰士卻可以不買他的賬,若不是離天闕及時請動了天司危,恐怕離懷在無妄戰士手中還要吃一些苦頭。不知為什麼,一向橫霸的離懷吃了這樣大的虧,事後竟沒有向銅雀館報復,這實在是一個奇蹟,由不得禪都人不對銅雀館刮目相看。
戰傳說初入銅雀館,就能有與眉小樓單獨相見的機會,豈能不讓人羨慕不已?
戰傳說自己倒絲毫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但他卻被眉小樓那驚人的魅力所驚呆了。照說,他所見到的美麗女子已不少了,以爻意的美麗,就算說是冠絕天下,也毫不為過。還有小野西樓、小夭、姒伊、月狸,乃至方才所見的雲盈兒,但眉小樓與她們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同,她的身上竟同時糅合了爻意的高貴,小野西樓的冷豔,小夭的嬌憨,姒伊的神秘聰慧,月狸的刁蠻可愛,雲盈兒的嫵媚動人。
在見到眉小樓之前,戰傳說絕對不會相信人世間會有人能同時糅合這麼多絕代女子的特質於一身,但此刻他卻唯有大為驚歎的份了。
對於戰傳說略有些失態的驚訝,眉小樓並不奇怪,因為她對此早已習慣。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能夠在第一次見到她時,能夠不為之所動的。
甚至,連女人也不例外!
同時,眉小樓也已看出戰傳說與其他到銅雀館的男人不同,他一定不會是為尋歡作樂而來,因為即使是見到眉小樓,除了為她的魅力所驚愕之外,未見其有任何褻瀆神情,他的眼神真誠而清明。
眉小樓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所擔心的當然不是戰傳說對她有非分之想,事實上對她有非分之想的人太多了,她完全能應付得遊刃有餘,根本無須擔心什麼。她所擔心的是姒伊認為戰傳說“奇貨可居”,將來定能在劍帛人復國大業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姒伊會不會看走了眼?雖然她相信公主姒伊的判斷力,但此事事關重大,她一直有所擔憂,直到此刻與戰傳說相見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如果僅僅是面對女色就方寸大亂,又豈能成大器?
在相見的那一剎那,眉小樓、戰傳說心頭都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
眉小樓畢竟老練許多,她先開口道:“讓戰公子久候了。”並沒有太多的客套禮數,反而讓戰傳說一下子感到與她親近而融洽,絲毫沒有初次見面的陌生感,倒像是與一個不時謀面的老友見面。
戰傳說道:“是在下打擾了眉館主。”
眉小樓大方落座,淡淡一笑道:“銅雀館若有一日沒有人來打擾,也就是銅雀館關門大吉之日了。”
戰傳說不由也笑了,他忽然感到與眉小樓相處時,沒有絲毫的壓力。
而更多的時候,美麗其實也是一種壓力。在與爻意共處時,戰傳說就多少有這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手中捧著過於精緻的玉器,只恐一不小心就失了手,需得處處小心謹慎。
“戰公子此來,必是有所指教吧?”眉小樓道。
“豈敢說‘指教’二字?在下是有事要向眉館主討教。”戰傳說道。
“戰公子請說,但有所知,我定言無不盡。”
眉小樓沒有絲毫的推諉,事情進展之順利倒讓戰傳說有些意外。他本以為以眉小樓的精明,對他這樣一個不速之客,應該懷有警惕的。
“或許,這是外鬆內緊吧。”戰傳說暗忖,口中已道:“我有一個朋友落入他人手中,而此人曾經在銅雀館留宿。相信眉館主一定還記得千島盟人之亂時,曾殺了幾名千島盟人的紅衣男子吧?而那位劫走了我朋友者,就是此紅衣男子,在下想知道銅雀館中是否有人對此人的底細有所瞭解?”
眉小樓當然記得紅衣男子,她自己也一直在揣測那紅衣男子的來歷。此人既不是千島盟的人,又不是大冥王朝的人,那會是什麼來頭?銅雀館表面上是風月場所,其實卻肩負著特殊的使命。對銅雀館中出現的異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