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聰相約在‘無言渡’見面,除了你們自身之外,是否還有他人知曉?”
戰傳說不假思索地道:“除此之外只有這位爻意姑娘知曉——不過她未再將此事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爻意微微頷首。
顧浪子聽戰傳說這麼說,心中頓時隱隱作痛,向南許許道:“如此說來,晏聰一定是落在了靈使手中,靈使之所以會準時出現在‘無言渡’,恐怕就是就是晏聰說出來的,我”
話未說完,顧浪子只覺眼前一黑,喉間有一股甜腥的氣息直湧而上,隨後軟軟倒下。
戰傳說等人驚呆了。
戰傳說尋來了許多枯枝落葉,生起了一堆火,由爻意、小夭兩人照應著這堆火不讓它熄滅。
顧浪子平躺在地上,南許許藉著火光,把一枚枚銀針逐一紮在顧浪子的身上,南許許的嘴唇抿得極緊,以至於有些發白,無比消瘦的臉上豆大的汗珠一滴又一滴地滾落,他的神色凝重之極。
戰傳說見狀,忍不住上前低聲道:“前輩,能否由在下以內家真力相助”
南許許竟沒有看他一眼,其目光死死地盯在手中的銀針針尖上,只吐出兩個字:“不行!”
戰傳說一怔,見小夭正望著自己,顯然已目睹了自己方才的尷尬,不由苦笑了一下,算是自我解嘲。
不知過了多久,方見南許許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一把冷汗,喘息著道:“老兄弟,若你再這麼折騰折騰幾次,我這條老命也得為你為你搭上了。”
戰傳說一聽,欣慰地道:“他沒事了?”
南許許“嘿嘿”一笑,道:“只要是我南許許想救的人,他就是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
說到這兒,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話語戛然而止。
他想到的是自己竟無意中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可是他一心一意隱瞞了二十餘年的秘密!
此次南許許之所以無意中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則是因為剛將顧浪子從死神的手中給奪了回來,極度緊張之後的鬆懈使他失言;二來戰傳說也是深受靈使所害的人,南許許在下意識中把戰傳說視作了自己人,又少了一層防備之心,以至於老馬失蹄,苦苦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一不留神給說破了。
但南許許仍心存僥倖,希望戰傳說、爻意、小夭三人誰也沒有留神細聽他的話,或者即使細聽了,也因為不知“南許許”這名字有何特殊之處而未多想。畢竟,戰傳說三人都如此年輕,未必知道二三十年前發生的事。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視了戰傳說三人一眼,頓時失望了。
只見戰傳說三人皆是怔怔地望著他,一臉的吃驚。
顯然,他的期望落空了。
南許許在心中暗叫黴氣,他乾笑一聲,道:“不錯,我就是南許許,‘藥瘋子’南許許,被世人視作十惡不赦的惡魔的南許許嘿嘿,恐怕你們不會想到南許許會是老夫這等模樣吧?”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們若是想要借殺我在樂土揚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個被不二法門追殺了二十餘年卻還活著的人,決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其實若是更早一日,戰傳說三人聽到“南許許”這一名字,未必會有什麼反應,但就在今夜,在苦木集遇見花犯時,花犯稱他是奉師門之令追查南許許的下落,所以此刻聽到“南許許”三字,戰傳說三人才有如此愕然反應。
戰傳說沉默了好一陣子,方緩聲道:“據說你當年曾救過九極神教的勾禍一命,此事是真是假?”
南許許“哈哈”一笑,道:“當然是真,這已是世所共知的事,何必多問?”他的笑聲嘶啞,語氣中隱隱有憤懣與挑釁的意味。
戰傳說正色道:“但世所共知的事未必是真,世人豈非也認定戰傳說是十惡不赦之徒?唯我自知自己心中坦蕩,無愧於天地!”
南許許一怔,深為戰傳說的話所震動!
他的神情一變再變,終於長嘆一聲,道:“不錯,世所共知的事未必就一定是真的——老夫盼了二十多年,卻從未聽到有人能說出這句話,沒想到今日竟由素昧平生的你口中說出只是,老夫與你不同,不二法門強加於你身上的罪名,是因為靈使之子冒充你之名為惡,只要能證實這一點,就可以洗清你的罪名;而老夫所作所為,卻是本性使然,沒有人假冒我南許許之名。”
“換而言之,世人對你的指責並沒有不公平之處,是也不是?”戰傳說正視著南許許道。
“公平?!”南許許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