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大亂,有如受困之獸。主樓底層大堂內十幾張圓桌上所擺放的點心佳餚早已被打翻於地,這其中既有被人在慌亂中撞倒的,也有被擔驚受怕、惶然不安的人掀翻,以解心頭之恨的,湯湯水水,碗碗碟碟鋪滿一地,一片狼藉。
而眉小樓此刻卻不知所蹤了,連那四個躋身“花榜”的絕色女子也一併不見了蹤影。→文·冇·人·冇·書·冇·屋←
不過在這生死關頭,平日自命風流的人也顧不了這些了。若連性命都難保,縱然有國色天香在面前,又有何用?
在一片慌亂之中,大堂內的人漸漸地區分開來,只見大堂的正中央兩張桌邊,靜靜地坐著十餘人,周圍的喧鬧混亂似乎與他們毫無關係。
剛開始眾人對這些人倒沒怎麼在意,直到他們由各個角落裡聚攏過來,圍坐在一起之後,才緩緩地回過神來,不少人心頭已意識到了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靜坐於此的,必有蹊蹺!
也就在這時,莊鵲的喊話聲由外面傳了進來:“銅雀館內所有人聽真!此次天司危大人之所以兵困銅雀館,只因館內隱有千島盟逆賊!千島盟一向覬覦我樂土,乃大冥不共戴天之敵,凡我樂土子民,皆應一致對敵,顧全大義!天司危大人有令,凡能殺一千島盟逆賊者,賞金百兩!”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一下子明白過來:那靜坐於大堂中央的十餘人原來是千島盟的人!但見他們服飾不一,而且其衣飾與樂土人並無不同,顯然是假作嫖妓尋歡之人,混跡於銅雀館中。
對於千島盟,樂土人與之的確有著難解夙怨,而眼下又是因為這十幾個千島盟的人而連累眾人被困於銅雀館中,其中有幾個也曾修煉武學的人氣惱之下,只覺熱血上湧,怒火中燒,一時再也忍耐不住,罵罵咧咧地衝出人群,向這十餘人衝去。
他們渾然忘了如果這些人只是普通的千島盟所屬,天司危怎可能如此興師動眾?
衝在最前面的人膀闊腰粗,有如鐵塔,臉膛微紅,他“騰騰騰”搶前幾步,已至那些人跟前,揮起碩大的拳頭便向其中一人重重擊去。
眼看就要重重擊實的那一剎那,忽然他眼前一花,憑空有一隻手將他的拳頭抓住了,給他的感覺就如同被鐵鉗鉗住了。
那人正要奮力向回奪,卻聽得“咯咯”一陣讓人毛骨聳然的響聲,一陣可怕的劇痛突然由他的右手傳遍全身——對方赫然已將他的右手指骨、掌骨捏得粉碎!
那人一張微紅的臉膛剎那間紅色盡褪,變得蒼白如紙。
慘叫痛呼聲剛起,一團森寒的銀芒已然在他的面前瀰漫開來。
尚未意識到怎麼回事,他的喉管已被切斷,鮮血若箭標射,連同肺內的空氣一同湧出。
右手的劇痛感覺一下子消失了。
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向前踉蹌了兩步,如鐵塔般的身體轟然倒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已然斷氣。
#5#另外幾個本待出手的人見此情形,駭然凝住身形,非但未敢再向前踏出一步,反而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卻。
#1#那大漢的死讓他們一下子變得清醒、聰明瞭,猛地醒悟到值得天司危親自出手的人又豈是他們所能對付得了的?
#7#忽然有一女妓冷笑一聲:“平日裡自稱如何英雄了得,怎麼在這節骨眼上卻軟了?”
#z#那幾個正在步步後退的人乍聞此言,就如同被狠狠地抽了一鞭,本就難看的臉色更為難看了!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不過,猶豫也只是暫時的,最終,對死亡的恐懼還是戰勝了一切,他們寧可在眾目睽睽之下退卻,也不願立斃當場。
#說#畢竟,這是風月場所,走進這種場所的錚錚男兒的確不會太多。
#網#忽然有一柔美如天籟般的聲音道:“他們幾位以前所說的話,只是哄你們開心的,若真要讓他們臨陣對敵,恐怕有些為難他們了。”
對於此刻銅雀館中的每個人來說,無須回頭看,也已聽出這是銅雀館的主人眉小樓的聲音。
她是此間的主人,最不可能一躲了之的人就是她了。
自大堂的一側處走來一風姿卓絕的年輕女子,在這美女如雲的大堂中,眉小樓的出現依舊給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幾乎已美得毫無瑕疵,但她無可抵禦的魅力並不在於此,而是在她的身上,竟同時糅合了天真、純情、嫵媚、放蕩與高貴以及神秘!
一個容顏美豔絕倫的女子,只要真正地擁有這些特徵中的任何一種,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