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本是抱著也許能促使局勢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興奮之情而來的,鐵風的話頓時如向他當頭潑了一瓢冷水,讓他一下子從興奮的巔峰跌落下來,偏偏鐵風所說的幾乎無可反駁。
戰傳說心頭的失落可想而知。
殞驚天其實早已想到了鐵風所說的這一切,只是他不忍看到戰傳說太過失望,因此沒有說破。
鐵風繼續道:“城主,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公示天下與大冥王朝決裂!冥皇不是稱我等為逆賊嗎?那我們就做一回叛逆者,免得空負一個逆賊之名!”
“鐵風,你自圖心中痛快,可曾想到這樣一來,老城主的一番苦心卻要付諸東流?”
“這”鐵風語塞。
殞驚天道:“我等也不必現在就灰心喪氣,有十日寬限總比沒有的好,大家慢慢再想辦法,天無絕人之路。”
事到如今,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鐵風與殞驚天又商議了一陣東城防務的事,便與戰傳說一起離開了乘風宮。
當夜,戰傳說便在鐵風的東尉府休息了。
由於心中有事,戰傳說在床上輾轉反側,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才迷迷糊糊入睡。
此時,已是月隱星稀,曙光將臨時分了。
醒來之時,天已大亮,戰傳說起床洗漱,不久有東尉府府衛進來道:“陳公子,爻意姑娘來了。”
戰傳說忙匆匆洗完臉就出了內室,到了外堂,果見爻意已在,依舊是那麼的光彩照人,飄逸如仙。
戰傳說本以為自己見了爻意會有許多話要說,但此時他卻一句話也記不起了,只知笑望著爻意。
爻意見狀,不由莞爾一笑,道:“我是從小夭口中得知你回了坐忘城的,一打聽,你未去南尉府,便猜知應在東尉府了。”
戰傳說心想:“大概是殞城主告訴小夭的吧。”口中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去南尉府見石前輩,你與我同去吧。”
一路上,因為卜城兵臨城下的緣故,街巷間少了平時的繁華熱鬧,多了許多緊張的氛圍,不時有坐忘城騎士在大街上賓士而過,每個人都顯得行色匆匆。
在任何一條街巷,都能看到乘風宮殿宇之頂那隻似乎隨時都會振翅飛向無限蒼穹的雄鷹。戰傳說見到這隻雄鷹時,竟感到它的身上平添了無限的悲壯之氣。
長街空寂,行人寥寥,秋風拂動著爻意的裙襬,讓人感到這美絕人寰的女子似將乘風而去
戰傳說無意間留意到爻意的絕世風姿,竟然痴了,恍惚間已忘卻這些日子來一直揮之不去的種種煩惱。
爻意見他只是默默地與自己並肩而行,卻不發一言,不由好奇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啊”戰傳說一怔,回過神來,隨口道,“我在想石前輩”
“想石前輩?”爻意聽他這麼說,很是意外,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倒挺掛念石前輩。”
戰傳說只有把謊言繼續說下去:“我在想石前輩是昔日道宗的宗主,坐忘城已派了人前去道宗,按理,道宗也應有人來坐忘城迎接他們的老宗主了。”
“道宗的確來了人。”爻意道,“但就在前夜,來的一位道宗旗主卻莫名被殺了。”
戰傳說大吃一驚,不由停下腳步:“什麼?在坐忘城內被殺?兇手何人?”
他心想道宗的人在坐忘城被殺,石前輩定是前後兩難,處境尷尬了。
“據說是什麼術宗的高手,但誰也沒有在城內發現所謂的術宗高手的蹤跡。”爻意道。
戰傳說點了點頭,道:“如果兇手真的是術宗之人,那麼的確很難查到此人,哪怕明白他就是隱身於坐忘城也是如此。我曾聽父親說術宗擅於法術,常人很難窺破其中玄機,而能殺害道宗旗主的人必然是術宗數一數二的高手!唉術、道、內丹三宗皆源於玄流,彼此間卻紛爭不息,我總猜測石前輩之所以會在隱鳳谷中隱身近二十年,與三宗之間的明爭暗鬥不無關係”
他的話尚未說完,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傳來,由蹄聲之急促足以推測來者騎速之快!
轉瞬間,三騎已在前方十字路口出現,並繼續向乘風宮方向疾馳而去!由馬上騎士的衣著來看,是南尉府的府衛。
戰傳說兩人皆暗吃一驚:三名南尉府府衛如此匆忙,難道說南尉府又有突變?
眼見那三騎疾馳如電,幾乎撞倒了一行人,兩人的心絃也一下子繃得極緊,若非十分火急之事,南尉府府衛決不會在自己的城內如此不顧一切地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