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言了,卻不知你有何良策妙計?”
“既然對方不願留下線索,那麼莊主只要設法傳出謠言,讓他得知我們稷下山莊已掌握了某種線索,可以藉此查出他的真實身份,相信此人一定會有所舉措。”三夫人道。
東門怒讚許地道:“引蛇出洞的確是一條可行之計。”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此人的確頗有來歷,也未必會是稷下山莊的敵人,與其引火自焚,倒不如嚴陣以待,多加防備。齊在,從今日起,你與高辛等人要領人輪流在通向稷下山莊的路口把守,不可讓可疑人物輕易接近,防禍患於未然。”
齊在一怔,頗有些失望。
他覺得三夫人的計謀雖非上策,但只要略加商議部署,就不失為可行之計,沒想到莊主卻主動放棄了。
既然是這樣的結局,那先前又何必前往“兩眼泉”?
沒等齊在再說什麼,東門怒已顯得很疲倦地打了個哈欠,隨後道:“齊在,你往返奔波,一定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齊在只好退了出去。
待齊在離去後,三夫人隨口戲言道:“莊主,你讓齊在他們嚴加防範,可如今有卜城三萬精兵向坐忘城進發,若是他們要取道稷下山莊,又如何能防範呢?”
三夫人自信憑東門怒對她的寵愛,對她這種不痛不癢的揶揄不會發怒。
東門怒“騰”地坐起,一臉愕然地道:“三萬精兵?!”
未等三夫人回答,他緊接著又追問一句:“為什麼沒有人向我稟報此事?”
東門怒臉上有罕見的怒意!
三夫人見狀也不由收斂了笑容,道:“高辛、於宋有之慾稟報此事時,遍尋稷下山莊也找不到莊主你。加上這些人馬是徑直向坐忘城進發,你平時又一再吩咐屬下不可隨意插手與稷下山莊無關的事,所以在你回到莊中後,暫時還沒有人向你稟報。”
東門怒下了軟榻,負手慢慢踱步,他喃喃自語般低聲道:“三萬精兵大冥樂土已很久沒有調動過這等規模的人馬了”
“所幸無論如何,此事與稷下山莊都不會有直接關係。莊主,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何不由我為你放鬆放鬆?”三夫人柔聲道。
東門怒像是沒有聽見三夫人的話一般,沉吟道:“八狼江中的近兩百具司殺驃騎的屍體終於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稷下山莊恰好處在卜城、坐忘城之間,這一場變故,會不會波及稷下山莊?或許”
“或許”二字之後,再無下文。
三夫人見東門怒神情凝重,忙起身下榻,依偎過來,挽著東門怒的右臂,媚聲道:“莊主是有福之人,就算有什麼事,也不會牽連稷下山莊的。莊主,你已有好幾天沒有理會人家了”
東門怒側過臉來,伸手捏了捏三夫人的下巴,輕聲道:“是嗎?”
言語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三夫人低聲“嗯”了一聲。
透過長衫,三夫人感到東門怒的肌膚繃得很緊
晏聰知道師父顧浪子的酒量很高,沒想到昨夜他與南許許同飲,很快就醉了。南許許雖然沒醉,卻也已有些神志迷糊,他對著早已沉睡過去的顧浪子喋喋不休地說著話,語意雜亂,聲音模糊,晏聰一句也沒有聽清,而顧浪子自顧酣然入睡,鼾聲如雷,直到天快亮時,兩人才安靜下來。
晏聰起了個大早,將一片狼藉的草廬及周遭收拾了一番後,天才大亮。他坐在石桌旁歇息,心卻並不平靜。
在他的印象中,師父一向十分謹慎,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他頭腦都保持著足夠的清醒,雖然常常飲酒,但卻從不曾醉過。晏聰已漸漸地明白師父之所以如此警惕而謹慎,多半是因為年輕時的遭遇以及之後的處境使他不能不時刻保持戒備,甚至有時候晏聰會想到師父恐怕永遠也不會信任外人。
而顧浪子昨夜的表現,證明晏聰的猜測並不正確。
至少,顧浪子十分信任南許許。在自己弟子身邊時都時刻保持清醒的顧浪子,卻在與南許許共處時完全放鬆了心神,從而看出他對南許許的信任可見一斑。
這讓晏聰的心情有些異樣。
這時,身後響起木門被推開的聲音,晏聰收斂心神回頭一看,是南許許自草廬中走出。
南許許的臉色顯得蒼白,但比起平時的青色,反而順眼不少。
晏聰忙起身施禮,現在他對南許許已是以“南伯”相稱,而不再稱之為前輩,這當然是出於南許許與顧浪子非比尋常的交情的緣故。
南許許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