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堅決地搖頭道:“我不會獨自一人留在坐忘城的。”
戰傳說只好明說:“此去禪都,必然頗為兇險,我不想讓你與我一起冒這麼大的風險。”
爻意道:“這些日子來,我的玄級異能已逐漸恢復,正是憑著恢復了的玄級異能,我在助殞城主揭露出在井中投毒的兇手時才能成功,當時我假稱熟諳智禪珠的推演,其實是要藉此使兇手有所懼怕擔憂,這樣,只要兇手與我距離相近,我便能憑藉玄級異能察覺到,恰好白中貽當時也在大殿內,我感覺到他的驚慌,於是乘勝追擊。後來又依據他的情況假稱由智禪珠推演出兇手應住在南尉府,而且是一中年男子,白中貽如何知道我這是疑兵之計?因此心頭更為不安,如此一來,我便有九成的把握了。擁有玄級異能,我與你一同前去禪都,應不會拖累你,面對一般的高手,足以自保,你不用擔心。”
戰傳說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爻意姑娘足智多謀,怎會拖累我?”
爻意幽幽一嘆,道:“對我來說,整個樂土其實都是異地他鄉,既然身不在故土,那麼無論在何處,也就無甚區別了,而他人恐怕是很難知曉我這樣的人的心思的。當一個人突然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已更迭變化,一切都已陌生,而熟悉的卻又永遠也無法重現,她的心裡只怕唯有萬念俱灰環視天地間,唯一不讓我感到陌生的,只有你一人,有時我多麼企盼你就是威郎,甚至有時已將你視作威郎,但更多的時間,我卻清楚地知道,你不是他,否則只要有你一人,其餘的一切縱然再如何更迭變幻,又有何妨?”
戰傳說怔怔地聽著,竟有些痴了,默默地體會著爻意的無依與孤寂,同情憐愛之心油然而升,暗忖蒼天無眼,何以要讓這等天仙般的女子經歷此等磨礪?同時又想到那被爻意稱做“威郎”的人真是有幸
爻意接著道:“縱知你不是威郎,我也願伴你左右,與你共處,你不是答應要帶我去那座神秘的古廟嗎?”
戰傳說此時怎忍心再拂美人之意?忙道:“我豈敢忘記?日後我定會與你一道前往那座古廟。”
爻意的心思似被什麼觸動了,幽幽地道:“其實爻意也知道即使去了古廟也無多大用處,只是,心頭有一線希望,總是好的,至少,它會成為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戰傳說嚇了一跳,脫口道:“以後切莫再提生生死死這樣的字眼!”
爻意道:“人終難免要死的?”
戰傳說不假思索地道:“但你卻不同”猛地想起這句話恐怕會讓爻意誤會,不由有些後悔,偷窺爻意一眼,果見她的臉色有些慘白了,忙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並非說我所指是無論誰見了姑娘,都會覺得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子,而仙子當然是不會死的”
他的解釋夠得上“笨拙”二字,若用來哄女孩芳心,當然遠遠不夠級數,但他說得那麼誠懇,亦沒有絲毫褻瀆的意味,倒讓爻意有些感動了,展顏一笑,道:“人若總是活著,豈非也是無趣得很?”
戰傳說這才鬆了一口氣,暗自奇怪:“為何她一旦不開心,我就會六神無主,心神不安?而只要她展顏一笑,我頓時全然釋懷了?”
天亮之後,落木四昨夜被殺的訊息終於在坐忘城傳開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能不讓戰傳說重新思慮自己的計劃。
事情有變,卜城是否會按原定的計劃撤離?這一點沒有人知道,至少坐忘城人目前並不知道,而對於其餘的事就更是難有定數。
得知此事時,戰傳說在南尉府。昨夜回到南尉府時,他就把要進禪都的打算告訴了伯頌,所以今晨一大早伯頌得知落木四被殺的事件後,立即告之了戰傳說。
戰傳說大吃一驚!
想到落木四豪爽磊落的性情,應允緩戰十日的舉動,而今卻已被殺身亡,戰傳說心頭感傷,久久不語。
他隱隱覺得落木四被殺,很可能就是因為落木四未能依照冥皇的旨意,而自作主張退兵所招來的禍端。
但自己對落木四的感懷卻不宜在坐忘城內流露過多,因為坐忘城的人未必能如他一般瞭解落木四,當然也就無法理解戰傳說對落木四被殺的感傷情懷了。
戰傳說強抑心中的感傷,沉默良久,方道:“此事已確證了嗎?”
伯頌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落木四的靈柩昨夜便動身運往卜城了,同時城主也已起程前去禪都。”他終是不願說出“押送”二字。
“昨夜就已動身了?”戰傳說擔心地道,“這是否有些反常?為何不等到今日?”
戰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