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插在尹歡的身前。劍泛寒光,充滿了血腥意味的暗示與誘惑。
劍是從尹歡身後林中射出的。
尹歡一言不發,踏進一步,便將那把劍拔出握在手中,腳步未停,繼續向歌舒長空那邊迫近。
他的眼睛交織著火熱與森冷,手中的劍越握越緊。
歌舒長空與尹歡之間的雜草忽然無風自動,發出急促的“沙沙”聲,雜草灌木一律倒向歌舒長空這邊。
這是殺氣牽引的結果,隨著尹歡與歌舒長空距離的快速接近,草木舞動得更為瘋狂,到後來幾乎已完全貼伏於地面上。
只有一丈之距!
尹歡手中的劍倏然揚起,劍尖直指歌舒長空!
森然殺機亦在這一刻升至極限,在空前強大的殺機的牽引下,無數草莖連根拔起,向歌舒長空射去!
雖只是草莖斷枝,但對於已是奄奄一息的歌舒長空來說,這些暗蘊內家氣勁的斷枝殘莖無異於尖銳暗器,毫無反抗能力的他剎那間身上被紮成了刺蝟,鮮血自無數傷口滲出,很快他的衣袍已被完全染紅,其情形既詭異又淒厲。
歌舒長空感到自己的生命正隨著鮮血的流失而流逝,而劇痛的感覺反而有所減輕——這並非好兆頭,只是因為他的感觸已因失血過多而遲鈍了。
尹歡倏然沉喝:“去死吧!”
持劍長驅而入,劍尖直刺歌舒長空眉頭!
一往無回的劍勢如排山倒海般向歌舒長空席捲而來!
而歌舒長空竟不能對此有任何反抗之舉。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鋒利的劍尖以快不可言的迅速劃破虛空,向自己眉心處刺來。
那劍尖的一點寒芒此時仿若死神的幽靈隱藏所在。
一切都已不可違逆,不可更改!
歌舒長空忽然感到眉心處奇寒無比,而且這股寒意還貫穿了他的整個頭顱——雖然劍沒有真的刺入他的眉心處,但這種感覺卻是真切無比!
他的眼神在電閃石火的瞬息間經歷了無數次複雜至極的變化,最終歸於萬念俱灰的絕望。
這種絕望,幾乎便等於靈魂的完全空洞!
而這時,尹歡的劍依舊急速長驅而入,其驚人的劍勢所形成的氣場使一切生靈在其劍勢的籠罩範圍內都將艱於呼吸。
仿若那一劍可以迫散虛空之氣。
在強大的心理壓力,以及強大的劍勢壓迫下,本已氣息衰弱的歌舒長空頓感自己軀體內所蘊涵的所有生機已被切斷、破碎!
他忽然感到口中一甜,眼前所有的景象倏然被一片遮天蔽日般的血紅色所代替。
瞬即他的思緒戛然中止,與他的軀體完全分離。
秋日的黃昏涼意如水,也不知何方醞釀成的秋風掠過了樂土的數千裡疆域,也掠過了這片茫茫叢林,順著山勢起起伏伏。它撫弄著茂密的樹林,引起了陣陣林濤,其聲如嗚咽,時輕時重,時疾時緩。
此時,離歌舒長空見到尹歡時已有一個時辰了。
處於高山夾峙中的這片密林此時十分寧靜,歸巢鳥兒的鳴叫聲不時穿透林濤聲,在山林中迴盪。
不知什麼時候起,西向的山坡上閃現出一個人影,時隱時現。
緊接著東北一側的山坡上也出現了兩道人影。
隨後是東南方向。
這些人影先還小心翼翼地掩藏著自己的行蹤,慢慢地向谷底接近,到後來,他們已再無顧忌,自樹蔭中、岩石後走出,自幾個方向同時沿著山坡向下方包抄而至。
他們的目標是一動不動倚靠在一棵老樹幹旁、一身血汙的歌舒長空。
尹歡以及將尹歡救出的神秘人物早已不知去向,此時,除了向歌舒長空包抄過來的人行走時所發出的“沙沙”聲外,再無其他動靜。
過了片刻後,共有五人不分先後地來到歌舒長空的左近,五人服飾不一,皆佩有兵器,由他們相會時的神情可以判斷出他們是一夥的。
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歌舒長空的身上。
歌舒長空無聲無息地倚坐於地,雙臂皆殘,一身血汙,再無昔日的懾人氣度。
一把劍自他右側太陽穴旁緊貼著擦過,深深地刺入了他所倚靠著的那棵樹幹,直至沒柄。
尹歡那一劍竟沒有完成最後的致命一擊!
五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沉聲道:“但願還能將他救活!”
說著,他趨步向前,蹲下身來,自懷中取出一顆淡黃色的藥丸,以右手拇指、食指捏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