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吧?”
伯頌沉默了片刻,終於向周圍的坐忘城戰士揮了揮手,道:“你們全退開。”
語氣並不嚴厲,但卻不容違抗。三十餘人相視之餘,只有策馬退開,並且繞至馬車側後方。
“遇變雖驚,但總算不亂——你們倒未讓我失望。在見我真面目之前,我先問一事:坐忘城城主是否已遭遇不測?”
伯頌細辨對方語氣,感到對方言語中頗有擔憂之情,不由心中一動,暗忖道:“看來此人多半是城主舊友,所以他的手中才會有‘乘風令’。而他在聽說坐忘城有重大變故後,才匆匆趕來。”
坐忘城四尉將及貝總管因感到殞城主被害必有重大內幕,所以殞城主遇害後,坐忘城一直試圖將這一訊息封鎖,直到所有真相大白時,再解除這一禁令。但現在看來,此事仍是不可避免地傳出坐忘城之外了。
伯頌略作猶豫後,臉帶悲傷地道:“我家城主的確已遭遇不測。”
“唉”車內之人悲痛萬分地一聲長嘆,聲音低沉地道,“我來遲了。”
那一聲嘆息中飽含了無限的傷感以及悲慟,絕對是真情的流露。
伯頌的傷感頓時也被再度勾起,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我之所以沒有直接露面,並非故弄玄虛,而是有難言之隱。現在,我可以讓你看看我的真面目了。”馬車中的神秘人緩聲道。
其聲低緩,伯頌卻渾身一震,如遭電擊!
他極度吃驚地望著馬車的車簾緩緩被掀起,神情複雜至極。
伯頌之所以神色變化如此劇烈,是因為車中神秘人物的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個他極為熟悉的聲音!
同時,也是一個決不應在此時此地出現的聲音!
“我知道無論坐忘城中誰人見了我在此時出現,都會萬分驚愕,所以我才不願過早地讓太多人看見我。我知道你是個心性憨厚之人,所以選擇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你。”
說著,車內之人終於掀開了車廂前的簾子,顯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伯頌的低聲驚呼如同呻吟一般。
他整個人完全僵立當場!
與此同時,奉命退開的三十餘名坐忘城戰士一直對伯頌的安危放心不下,雖奉命退開,但他們仍密切留意著這邊的每一點變化,隨時準備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由此可見,城主的死已讓坐忘城之人的心中有了難以揮去的陰影,
此刻伯頌的驚呼聲及他那驚愕欲絕的神情都被三十餘名坐忘城戰士捕捉到了,當然,伯頌與馬車內的人的對話也隱約落入了他們的耳中,但卻因為不能聽全,雙方的話意又模糊含蓄、模稜兩可,加上他們心神十分緊張,反倒未能聽出什麼。眼見伯頌反應異常,有好幾個戰士再也沉不住氣,正待上前,這時卻見伯頌向眾人大聲傳令:“你們再退出十丈!”
眾皆一怔。
頭髮花白的伯頌此刻就像著了魔一般,見眾人一時未依令而行,立即顯得十分急切地道:“依令而行,切勿延誤!”
他的言行舉止與平日的厚道篤實大相徑庭,眾人雖不明所以,但最終仍是依令而行,再退出十丈。
遠遠地可見伯頌繼續與馬車內的神秘人物交談著什麼,他們像是已有意壓低了聲音,加上相距更遠了,眾坐忘城戰士再也不能聽到他們交談的內容。只是由伯頌先是驚愕,而後是疑惑,最後越來越顯恭敬的神情來看,可知那神秘人對伯頌、對坐忘城應無惡意,而且此人應頗具身份地位。
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漸漸落下。
這時,又有幾隊坐忘城戰士向這邊靠近,大概是因為見這輛馬車出現後一直停在此地,只恐有什麼意外,故相繼趕來。
倏聞伯頌向眾坐忘城戰士振聲呼道:“立即開啟城門,護送車駕入城!”
此言一出,眾戰士莫不再度大吃一驚。
晏聰終於等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當南許許再度自裡屋出來時,晏聰已在此屋等了一日一夜。所以,當南許許出現時,晏聰大有長吁一口氣之感,他急忙道:“前輩已辦妥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發現南許許手中握有一畫軸,心中頓時有底了。
果然,南許許點頭道:“我已將死者未易容前的容貌繪出來了。”
奇怪的是,他像是沒有察覺到晏聰迫切欲一睹真相的心情,竟沒有立即將那畫軸交與晏聰,而是顯得有些遲緩地走到那張寬大得出奇的椅子前,將身子深深地埋入椅中,這才道:“死者在世人眼中,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