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府衛自己接著道:“他是中毒而亡的,在我離開南尉府時,府中已死了二百多人,現在,也許已更多!我們是奉命向城主稟報的!”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迅速翻身上馬,猛地抽了一鞭。
戰馬吃痛,立時如箭般射出,只留下他的最後一句話:“也許,我也會倒在前去乘風宮的路上”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話音因距離的拉遠而變得有些模糊,但戰傳說卻聽得十分真切,更是如聞驚雷!
南尉府一片蕭瑟、肅殺。
進入南尉府,一眼就可以看到在府中空場上擺滿了屍體,最早毒發身亡的人還放在木板上,後來連卸下的門板已不夠用,只好在屍體下面鋪些草墊了事,而此時仍不時有人倒下。
南尉府中每一個人的腳步都匆忙而沉重。
當戰傳說、爻意進入南尉府目睹眼前的情景時,只覺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爻意美如星辰的眸子蒙上了憂傷之色,眼眶溼潤了。
戰傳說為她的憂傷所感動,心頭泛起憐愛的柔情。
爻意下意識地抓住了戰傳說的手,她的手一片冰涼。
戰傳說感受到了爻意對自己的信任與依賴,雖然她有著傳奇的身份,有著歷經了常人永遠不會體會到的曲折往事,但她終究是女人。
在這一刻,也許她將戰傳說視作了她的“威郎”的化身。
戰傳說的心情竟然很平靜,連他自己也暗自奇怪。
他只是輕輕地道:“一切都會成為過去的。”
爻意點了點頭,向他感激一笑,又很自然地抽回自己的纖手。
這時,正好伯頌由後院走出,見了戰傳說二人,便向他們走了過來。伯頌顯得精力憔悴,雙目深陷,整個人幾乎已變了形。
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對伯頌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伯頌沒有與他們寒暄,而是直言關鍵處:“現在南尉府已有三百二十餘人毒發而亡”
停頓了片刻,才接著道:“驚變來勢太猛,讓人措手不及,當意識到大事不妙時,已有數十人遭了不測”
這時,有人一陣小跑趕到伯頌身前,稟報道:“南尉大人,郎中已剖析了連大江的身軀,查出他的胃中有毒。”
伯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像是要藉此吐盡胸中鬱悶之氣,隨後他向戰傳說、爻意二人道:“已可斷定是有人在水井中投了毒。”
若伯頌所言是真,那麼這一發現顯然可謂是一大突破。但在伯頌的臉上卻未見有絲毫的輕鬆,相反,在哀傷中又增添了無比仇恨與憤怒。
伯頌接著向那人下令道:“封鎖南尉府取水的三口井,未經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近!也許可藉此查出蛛絲馬跡,同時速速將之稟報城主,讓其他三尉府也多加小心!”
“是!”那人領命立即離去了。
伯頌以近乎自言自語的低聲道:“連大江在未有毒發跡象之前,就告訴老夫萬一他毒發身亡,就將其遺體剖開查個究竟如連大江這般主動要求的人,共有二十餘人二十餘人中有五人現在已遭了不測。”
他每說幾句話,就要停頓片刻。的確,面對如此慘烈的事,僅是敘述,也要有足夠的堅強。
說到這兒,他的聲音提高了些:“若是查出兇手是誰,我定寢其皮、食其肉!”
在戰傳說二人的印象中,伯頌是一個憨厚長者,如今卻由他口中說出此言,足見他是何其憤怒!
戰傳說一直默默地聽著,直到這時才插話問道:“不知石前輩無恙否?”
伯頌道:“石兄也中了毒,只是他內力深厚,很快就已將體內之毒逼出。不過,這也顯示出兇手用毒十分高明,否則以石老兄弟的經驗閱歷,焉能不察?”
聽說石敢當也中了毒,戰傳說吃驚非小,後來才放心下來。
“石老兄弟正在為人驅毒,現在既已查清毒源,剩下的事就是儘量多救幾人,陳公子、爻意姑娘,恕老不能相陪了。”言罷正待離去,卻被戰傳說攔住了,戰傳說道:“在下理當盡帛薄之力。”
伯頌想了想,道:“也好,請隨我來。”
直到日暮時分,南尉府的風波終於漸漸平定了,已有一個多時辰未再有人毒發。
至此,南尉府已共有三百九十七人毒發身亡!
舉城為之震動!
平時,南尉府的人主要在三口井中取水,當夜他們便在其中的一口井中發現了被人投毒的跡象。
坐忘城內雖然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