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是背向戰傳說這邊的,所以一時還只有花犯目睹其容貌。
雖然此時長街上的光線黯淡,雖然“牛二”的臉上有兩道汙痕——也不知是否是一路策馬疾行後帶來的汗漬——但花犯在片刻的怔神後,已明白眼前的車伕“牛二”其實是一個女子。
非但是女子,而且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甚至應說是一個年輕而美麗的女子,臉上的兩道汙痕並不能掩蓋她的美貌,而她那嬌嗔的模樣更是頗為動人。
只是那一身車伕的裝扮使她顯得有些可笑,同時也增添了一分俏皮。
花犯吃驚地指著“牛二”,有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我我”
“牛二”解開發箍,任憑如瀑布般的青絲瀉於肩上,她哼了一聲,道:“本車伕就是一位姑娘,如何?誰定下的規矩女子不可以駕車?”
爻意低聲對戰傳說道:“是小夭!”
戰傳說以同樣低的聲音道:“果真是她!”方才他也聽出來是小夭的聲音了。
雖然對牛二突然搖身變成了小夭萬分驚訝,但此時顯然不是追問此事的時候。
戰傳說的注意力轉移到如一尊魔神般傲然立於破碎不堪的馬車旁的襲擊者身上。
此人一襲赭紅衣袍,頭戴掩口面罩,五官只有雙眼露在面罩之外。他的雙眼似乎竟是微微閉起,卻充滿了冷酷的氣息。
他的手中持有一件奇形兵器,這件兵器猶如隨時會振翼而飛的鷹隼,其鋒刃的最中央部位如一柄線條極為流暢的劍的前半截,並完美地向兩側展開,其曲線本身就是對力道最好的詮釋與演繹。
戰傳說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熱血頓時沸騰。
他由對方所持的兵器立即推測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殺了落木四、重山河的神秘人!
唯有這樣的奇兵,才會造成那樣獨特的傷口!
這時,長街兩端又各有十人自街旁屋頂隱藏處落下,封住了長街兩端。這二十人皆身材高大雄壯,著黑色緊身勁袍,頭罩皮盔,手持的兵器是將刀與鉤的優勢完美結合在一起的獨門兵刃。
這種兵刃戰傳說曾經見過,那是在隱鳳谷與劫域哀將一戰時,隨哀將一同進入隱鳳谷的三十名劫士所用的就是這種兵器。
這一發現讓戰傳說對來者的身份已心知肚明:對方必然是與哀將一樣來自劫域!
而為首的正是殺害落木四與重山河的人,落木四是卜城城主,重山河則是坐忘城的尉將,兩個有著對立的身份的人卻被同一個人所殺,眾人早已猜測兇手的目的是為了讓卜城與坐忘城的敵對情緒越結越深。(W//RS/HU)換而言之,此人一定不會是卜城或坐忘城雙方任何一方的人,而只會對樂土安危根本不在意的人。
這一點,對來自劫域的人來說,自然是符合的。
思及此處,戰傳說心知一場血戰已在所難免。對方自是衝著他而來的,而他自身又何嘗不時刻想著要向劫域的人討還血債?殞孤天被殺,地司殺與坐忘城反目成仇,重山河被殺,落木四之死,乃至坐忘城、卜城折損的數百計戰士這一切,追根溯源,何嘗不是皆因劫域而起?
若說先前戰傳說對劫域與冥皇之間有難見天日的聯絡這件事感到困惑的話,那麼此刻在苦木集遇到劫域的人的伏擊,則進一步證明了他先前的推斷的正確性。
想到僅僅為了哀將一人,就連累了那麼多無辜的性命,而哀將本身也是罪有應得,戰傳說只覺一股悲憤之情升騰而起。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慶幸被劫域的人在此伏擊,這樣他才有機會除去這些十惡不赦的惡魔!
戰傳說由哀將手中奪得苦悲劍時,只得劍身,未得劍鞘,為了掩藏這把劍,殞驚天讓人另行鍛造了劍鞘。
但戰傳說深知對方既然是劫域的人,那麼對苦悲劍自是再熟悉不過,縱是隱於劍鞘中,對方也能察辨,更何況方才花犯與“牛二”的對話早已透露了不少秘密。
戰傳說拔出苦悲劍,高擎手中,以悲憤而富有挑釁性的語氣大聲道:“為何你們劫域的人總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藏頭縮尾猶如鼠輩?我手中的苦悲劍你們應當識得,它的主人哀將已被我所殺,你們若要為他報仇,為何不敢光明正大地找我戰傳說,卻要藉助卑鄙手段加害無辜者的性命?”
戰傳說義正嚴詞,慷慨激昂,渾然沒有身陷重圍的緊張不安,反而顯現出了一往無回、決不妥協的膽識與勇氣,爻意看在眼中,心中不由為戰傳說的無畏氣概而蕩起陣陣漣漪。
她心中喟嘆道:“這個人真是奇怪,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