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青色。
戰傳說斷定老嫗一定是久病之身,難怪她手中會捧著藥罐。久病之人,氣虛力弱,濁陰走五臟,易生怒、戀、憂、恐,想到這一點,戰傳說心頭疑慮打消了不少,暗忖自己未免太過小心了。
老嫗像是很惋惜那罐藥,吃力地蹲下身子,摸索一陣,見委實無法拾掇了,只好支起身來,緩緩地道:“我一個老婆子,能知道什麼?”
她的聲音像是風乾了,枯澀異常。
爻意走至戰傳說身邊,柔聲道:“阿婆,白天是否有許多人自此經過?”
老嫗點了點頭,神情茫然。
“這些人離開苦木集後,是全向卜城方向,還是有一部分人轉向禪都而去了?”
戰傳說有些擔心這老嫗又老又病,若糊塗至連卜城、禪都都分辨不清,就麻煩了。
萬幸,老嫗只是遲疑了一下,便道:“老婆子我去抓藥時,就看到幾百號人向禪都方向而去,馬車足足有二十多輛,不過這已是今日午時的事了。那些人在苦木集連半刻也沒有停,就直奔禪都,卻把一些送喪的人留下了,苦木集的人都大嘆晦氣”
這又瘦又病的老嫗開了口就沒完沒了,戰傳說一聽,知道殞驚天極可能在白天午時就經苦木集直奔禪都而去了,不由大為著急,看來昨夜出發的卜城人馬動身後就再也沒有耽擱。按這樣推算,殞驚天離開苦木集恐怕已過去半日了。
戰傳說再也沒有心思去聽老嫗嘮叨,他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老嫗,道:“多謝了,這個你拿著用以抓藥。”
也不等老嫗再說什麼,就拉著爻意出了巷子,直奔大街,殞驚天離開苦木集已達半日,他們不能再耽擱。
在他們的身後,那消瘦的老嫗默默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直至戰傳說二人消失於巷口。
對於手中的銀錠,她似乎毫不在意,連看也未多看一眼。
靜立了良久,她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屋內走去。
穿過那扇厚而笨重的門,進入屋內,屋內的光線並不比外面亮多少,一盞火焰如豆大的油燈在一張方桌上搖曳不定,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當老嫗反手將木門關上時,屋內一個角落裡有一個聲音響起:“方才外面有人向你打聽有關卜城人的事?”
“正是。向我打聽此事的人,恐怕你絕對不會想到他是誰。”老嫗道。
“哦,是什麼人?”
“戰傳說。”
“是他?!”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足見其極度之驚愕,“他怎麼會在苦木集出現?”
“看樣子他是為殞驚天的事而來的,若是這樣,他們應該很快就要離開苦木集了。”
“可我很想與他相見。”
“我早已料到你會有這種想法,所以在戰傳說給我一錠銀子的同時,我已藉機將一種藥粉彈在他的衣袖上,他決不會發現的。如此一來,無論他走到天涯海角,你我都能找到他。”
“一錠銀子?”很吃驚的語氣。
“不錯。”老嫗聲音乾澀地笑了笑,“他說給我用來抓藥的。”
“我本奇怪卜城既然已全線撤退,為何還要在苦木集暗伏人馬,現在看來,會不會是針對他的?”
第五章 聖地門徒
苦木集中的確隱伏了不少卜城人馬,數目約有一百之多,在卜城大軍返回卜城時,這一百餘人卻留了下來,分散於苦木集各個角落。
但這一百餘人的戰鬥力並不強大,其中大部分是武備營畢大曉的人,這既是因為左知己對畢大曉十分信任,也因為讓武備營的人留下不會引人注目——武備營的行蹤一向是脫離主力的,無論是進攻還是退卻皆是如此。
另一小部分人則是左知己的親信侍衛。
左知己將這戰鬥力並不如人意的一百多號人留下,其主要作用並非在於截殺,而是監視坐忘城的反應。
這一百多號人的戰鬥力固然不夠強大,但對左知己卻是絕對忠誠。對左知己來說,在還未能在卜城確立絕對穩固的權力時,這一點相當重要。
單問所領的兩千人馬昨夜連夜出發,到達苦木集後,立即分作兩撥,一撥由單問領四百人“押送”殞驚天入禪都,另一撥一千餘人則繼續向卜城前進,靈柩也由這一撥人護送。
這一方案,本就是經得左知己同意確定的。
而單問對隨後到達苦木集的左知己的舉動卻是一無所知,他只顧盡心盡職地“押送”殞驚天赴禪都。
戰傳說、爻意的馬車自進入苦木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