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涔涔,心中銳氣大減。
此時他才明白,縱然他的武學劍法在武界年輕一輩高手已是出類拔萃,但與靈使卻有天壤之別。
景睢將方才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靈使僅憑一注水鏈射於蒼黍的劍上,便如同一隻有千鈞之力的無形之手強力下壓。景睢心知以水鏈凌空射斷他人兵器已極為不易,更遑論如靈使這般將一抹水位的威力發揮至毫巔之境。
靈使沉聲道:“本使知道若無足夠證據,六道門決不會相信本使所言!但有一人所言,諸位必會相信!”
言罷,他已向岸邊漂來,若有無形繩索牽引,那船隱隱靠岸後,靈使竟向著他身後的船艙道:“今日你可以讓真相大白天下了!”
“唉”一聲嘆息,自船艙中傳出,聲音幽緩,竟是一女子的聲音。
晏聰諸人皆為之一震。
淡淡月色下,一女子出現在船艙外,隨即舉步上岸,向“求名臺”緩緩走來,邊走邊道:“景師祖、蒼兄弟別來無恙。晉連,你不會料到二年後的今天,你我還會見面吧?”
聲音幽緩而低訴。
景睢、蒼黍卻如聞驚雷,晉連更是神色劇變。
因為,他們赫然發現這竟是晉連之妻的聲音!
對於她的聲音,他們都熟悉至極!
但,她豈非早在二年前就已被害?
極度的驚愕之下,三人定神凝望,但見月色下的女子年約三旬,清麗楚楚,雖未能看得十分清晰,卻仍能感覺到她的憂傷與幽怨。
景睢等三人無一不認定向這邊走來之人的確是本應於二年前就已死去的晉連之妻!
“晉連,搖紅無論如何也不明白,你為何要加害於我?竟親手把劍刺向你的妻兒!”那女子越走越近。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晏聰目瞪口呆。
晉連嘶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假冒我亡妻?”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咯咯咯咯咯咯”那女子忽然仰天悽聲而笑,笑聲中隱有無限悲恨,讓人不忍多聽。
笑聲漸止,那女子冷聲道:“你還有何臉面稱我為妻?二年前,因為蒼封神答應會設法將本是傳給賀易風的掌門之位傳與你,你便依他吩咐,在離開六道門後,又暗中返回,在深夜以蒙面人的身份出現於我房中,挾制我兒,要我說出‘大易劍法’的劍訣在何處。我擔心我兒性命,便將隱藏‘大易劍法’的地方說出,你正待離去時,卻無意中被小師弟蔡列撞見,他攔截之時,你蒙巾失落於地,從而真面目暴露無遺!為殺人滅口,你竟趁蔡列驚愕失神之際將他殺了!這時年僅兩歲的橋兒大哭,你喪心病狂,竟將自己的親生之子橋兒也一併殺了,最後向我刺了一劍,見我倒地之後,你這才逃走!誰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卻不知那一劍並未能取我性命,我之所以暈死過去,更多的是因為太過悲恨!”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變得更為尖銳:“晉連,你好歹毒,竟連自己妻兒也能下此毒手!”
她忽“哧”的一聲拉開自己的衣襟,厲聲接道:“你睜眼看明白了,這就是你在我胸口所刺的那一劍!”
晉連循聲望去,赫然看到她的胸前鮮血噴湧,已將衣衫染紅大半。
晉連腳下一軟,幾乎跪倒。
只聽森冷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入他耳中:“橋兒才剛滿兩歲,你竟將他一劍刺死,可憐橋兒臨死時還望著你喊著爹爹”
“撲通!”
晉連突然跪倒在地,顫聲道:“我只殺了蔡列,橋兒之死與我無關”
月色下,他的臉色呈青白之色,臉上淚如泉出,身子似若怕冷般顫抖不已。
“唉”只聽得景睢悲愴一嘆,道,“老朽久聞靈使之‘破靈訣’能使真假虛實互易,察人心靈猶如洞燭,今日一見,老朽歎服。可笑我六道門出此逆徒,猶自不知!”
“哧”石橋上有四支碩大的火把同時亮起,將“求名臺”的情景照得清清楚楚。
石橋上,除了高擎火把的四名不二法門黑衣武士外,尚還有一輛馬車,馬車旁立著兩人,卻是戰傳說與尹歡。
聽得“破靈訣”三字,晉連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心中猛然清醒過來,赫然發現眼前女子遠比亡妻年輕,而且容貌亦不相同!那女子衣襟撕開處,另有內衫,根本沒有方才所見到的淋漓鮮血。
晉連如墜冰窖!
他已明白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二法門四大使者之靈使的武功已臻化境,其絕學“破靈訣”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