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但他並未顯露出武功底子從視窗躍下,而是走至後院。到了後院,戰傳說故作驚慌失措地道:“掌櫃,掌櫃出人命了!”
客棧底層剛亮起的唯一一盞燈倏然滅了。戰傳說暗自好笑,他知道定是客棧老掌櫃怕招惹禍端,裝聾作啞。
當戰傳說走向騰易浪時,他的腳下踏著黏溼的血跡,感覺極為不適,空氣中瀰漫著微甜的血腥氣息。
行至騰易浪身旁,戰傳說蹲下身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心中一喜一驚:他果然尚有鼻息,只是極為微弱。
人命關天,戰傳說再也顧不上掩飾形跡,他迅即出手封住了騰易浪胸前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再將自身的真力輸入對方體內。過了一陣子,只聽得騰易浪低低呻吟了一聲,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戰傳說猛然記起一事,心中“咯噔”一聲,急忙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立時沾了滿手的血汙,然後將之在臉上一抹,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他擔心騰易浪醒過來見到他時,會把他當做兇手。
騰易浪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戰傳說時,眼中流露出驚愕之色,似張口欲言。戰傳說急忙道:“你失血太多,不宜多言。”
這是戰傳說第一次救人,他的心怦怦亂跳,喉頭亦有些發澀。定了定神,他拿定主意,高聲喊道:“掌櫃的,此人已醒轉,快去鎮上尋些金瘡藥,事後少不了好好酬謝你們!若是見死不救,日後你們可脫不了干係!”
卻無人回應,客棧靜寂得彷彿死去了一般。
戰傳說又重複了一遍,這才見方才滅了燈的房內又重新亮起了燈光。一陣咳嗽聲後,老掌櫃的聲音傳出:“出什麼事了?咳咳小店乃小本經營,一向規規矩矩的羅三,羅三,羅三,去看看後院出了什麼事”
似乎方才他真的對後院的事一無所知,戰傳說只覺又好氣又好笑。
也許是因為戰傳說的金錠起了作用,半個時辰後,羅三便從鎮子的藥店中購來了金瘡藥。
無須戰傳說吩咐,老掌櫃和羅三將騰易浪安置在戰傳說的房中後,即自行退出了,他們自知應儘可能迴避江湖糾葛。
戰傳說並不能確知六道門與那白衣劍客之間孰是孰非,掩上門後,他細細思慮,仍無法理清頭緒。
到了後半夜,戰傳說漸感疲倦,正矇矓欲睡之際,忽聞輕響聲,驚醒一看,卻見騰易浪似乎要掙扎著支撐坐起。戰傳說忙勸阻道:“你傷得極重,且莫妄動。”
騰易浪重新躺下,聲音低弱地道:“是你救了我?”
戰傳說含糊地道:“在下只是投宿此地的人而已。”
騰易浪道:“你封了我幾處穴道,並並非尋常客人。”
戰傳說一怔,隨即道:“可惜我的修為實在有限,除了救人,只怕再無他用。”
騰易浪關切地道:“我的三位師兄呢?”
戰傳說沉默了片刻,如實道:“除一人重傷脫身外,其餘的都被殺了。”說完這些,他頗有些不安,只恐騰易浪心神激動再度暈厥。
出乎他意料的是騰易浪竟久久不語。
屋內很暗,只有視窗透入的少許月光。藉著月光,戰傳說留意到騰易浪牙關緊咬,五官扭曲,顯然是竭力強忍心中的悲痛。
半晌,騰易浪方嘶聲道:“戰傳說!若是有朝一日你落入六道門手中,我騰易浪定將食你的肉、寢你的皮!”
乍聞自己的名字,戰傳說不由為之一震,縱然他已知道騰易浪所指並非自己,但仍是難免有下意識的震愕。當他回過神來再看時,心中“騰”地升起一股怒焰,想到自己因為那神秘的白衣劍客之故而揹負臭罵,不由惱怒不已。
定了定神,他試探著道:“戰傳說此名,倒是耳生得很。”
“是嗎?哼哼,那麼戰曲之名,你咳咳不會未聽說過吧?”騰易浪道,言語竟似有不滿之意。
戰傳說忙道:“這個自然,他與千島盟高手千異一戰舉世皆知!”
騰易浪道:“四年前戰曲與千異一戰後,武界中人對戰曲自是敬重得很”說到這兒,他忽然聽到戰傳說“啊”的一聲驚呼,若非是在夜裡,他還可看到戰傳說一臉驚愕萬分之狀。
騰易浪喘息了一陣,方道:“又有何不妥?”
戰傳說結結巴巴地道:“你說說戰曲與千異一戰,是是在四年前?”
騰易浪道:“正是,難道連此事你也有所懷疑懷疑嗎?”
戰傳說再也無法安然端坐床前,他猛然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卻不知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