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雕漆詠題胸有成竹地道:“谷主可記得驚怖流憑藉‘三皇咒’欲加害小姐一事的前後經過?三皇咒邪功最初是作用於小姐豢養的鳥兒‘花花’身上,‘花花’受傷後飛落至陳籍所在的水舍中,而小姐恰好在它體內邪能即將發作時趕到水舍,這便很不尋常。事實上小姐所豢養的鳥兒頗通靈性,它本不應飛到水舍中,而是應返回小姐身邊才是。它之所以飛至那間水舍中,是因為有人在那間水舍中做了手腳,所以那隻鳥會一反常態落在水舍中。”
尹歡不以為然地道:“此舉又有何意義?”
“可以讓小姐被陳籍所殺!”
尹歡這才抬眼看著雕漆詠題,道:“你是說晏聰是驚怖流的人,他利用曾與陳籍同處一間水舍的機會,在水舍中暗做手腳,引來已被三皇咒控制的‘花花’,其用意是想讓陳籍被三皇咒控制,從而殺害小姐?”
“正是。陳籍能重創蒼封神,說明他的武功極高,雖然當時他受了傷,但一旦為三皇咒所控制,傷勢就不會成為他功力暴進的障礙。若如此,那麼陳籍的可怕就非常人可比,小姐絕難倖免!我隱鳳谷要制服入邪後的陳籍,也必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尹歡似已被雕漆詠題的話所打動,他皺眉道:“晏聰與陳籍共同應戰蒼封神,他怎麼可能會對陳籍行此不利之舉?”
雕漆詠題道:“谷主亦知在此之前,晏聰與陳籍並不相識。晏聰與蒼封神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陳籍卻是最知情者,晏聰此舉一則可以迦小姐,二則可除去陳籍,使他與蒼封神之間的事成為永不會被他人知曉的秘密,這比由不二法門靈使出面解決此事更為穩妥。後來,被三皇咒所制的不是陳籍,卻是雷大,晏聰的計謀因此而落空。但他並未因此而罷休,於是借與六道門之人相會的機會,引谷主離開隱鳳谷,同時暗中將谷主的行蹤告之驚怖流,以至於驚怖流可以在谷主離開隱鳳谷尚未返回的間隙,駕著與谷主相同的馬車混入隱鳳谷,殺我谷中四十餘人。若晏聰僅僅是為了與六道門的人會面,又何必捨近求遠,要到十里之外的‘求名臺’,而不是在我隱鳳谷中?”
尹歡自長案後站起身來,緩緩踱步。他的右手始終按在左手上,在他的左手中指上,有一隻奪目的指環,精美絕倫。
站定之後,尹歡沉聲道:“這一切,是你的推斷,還是有真憑實據?”
雕漆詠題道:“這是屬下追蹤晏聰後竊聽而來的。當時晏聰正與驚怖流的一名高手相見,屬下唯恐暴露,所以並未能取得重要證據,但屬下竊聽到的事,卻是極為重大。”
說到這兒,雕漆詠題止口不言了。
尹歡掃了他一眼,道:“為何欲言又止?”
雕漆詠題躊躇道:“因為因為事關石老,屬下不知當不當說?”
“石老?”尹歡身子微微一震。
雕漆詠題猶豫了片刻,方似下了很大決心道:“根據屬下所探聽到的訊息,石老應應與驚怖流有染!石老之所以在隱鳳谷待了近二十年,其目的就是為了等待鳳凰再現隱鳳谷之時!”緊接著他說出了一句讓尹歡更為驚愕的話,“而屬下還探得一件更為出人意料的事,原來石老的真正身份,竟是玄流三宗的道宗宗主石敢當!”
第八章 玄流三宗
這是一片讓人們談之色變的亂葬崗,殘丘斷碑遍佈了整個山崗。
這是一片死亡之地,方圓三十里之內皆無人煙,但在百年前卻並非如此。百年前,這兒只是普通墳場,周圍村民亡故後,亦將死者安葬於此。直至三十多年前一個雷電肆虐之夜後,墳場忽然常有詭異可怖之事發生,或是安葬於此地的屍體不翼而飛,或是在夜深時分驚聞墳場有嘯聲笑聲。村民請來道士驅逐妖氣,不料翌日這些道士便莫名死去。
更有甚者,竟不時有人在月高之夜赫然撞見已死去多時的人在墳場四周出沒!從此人心惶惶不可終日,最後周遭的村民決定舉村遷徙。
時至秋日,亂葬崗倍顯淒涼,唯有秋風瑟瑟,寒鴉聲聲。
殘陽如血,斜陽下,亂葬崗無聲無息。
一個獵人為了追獵一隻受了傷的銀狐,一路窮追不捨。他的獵犬訓練有素,在未見到銀狐之前,決不會發出任何吠聲,只是憑藉得天獨厚的嗅覺,緊緊追蹤著銀狐的氣息,在茂密的林中飛速穿行,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如同一條極為靈巧的魚。只是它的世界不是河水,而是它熟悉的森林。
獵犬輕盈躍過一道溝澗後,突然一下子止住了腳步,身子微微躬起,雙耳豎立,眼中光芒機警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