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負了爹的重託,請爹責罰!”
歌舒長空腳步頓止,若有所思地望著尹歡,一時無言。
尹歡暗自不解,心中隱隱不安。
唯有戰傳說知道,歌舒長空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的神志已混亂不清。想到這一點,他不由在心中暗歎一口氣,忖道:“不知尹歡的胞妹尹恬兒如何了,這一次,隱鳳谷的遭遇不可謂不慘烈!”
果然,歌舒長空怔了片刻,方遲疑道:“縞兒?縞兒?你還活著嗎?”他忽然搶上兩步,伸出雙手一下子扣住了尹歡的雙肩,興奮地道:“縞兒,爹爹我已重獲自由了,爹的武功已達到無窮太極之境,從此隱鳳谷便天下無敵了,哈哈哈哈哈哈”歌舒長空笑得瘋狂開懷,得意之極,尹歡的心卻一陣陣緊縮,一幕幕往事迅速閃過他的心頭。
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爻意似乎忘了戰傳說的矢口否認,她壓低了聲音道:“威郎,尹尹谷主的父親為何如此?他也是與我一樣,被困在這湖底嗎?”
戰傳說暗暗苦笑,卻也不再急於分辯自己不是“威郎”,他搪塞道:“一言難盡”
事實上他對隱鳳谷的事也的確知之不多。
歌舒長空忽然“咦”了一聲,道:“縞兒,你好像不開心?”
尹歡古怪地笑了笑,笑聲嘶啞而充滿了悲愴之意,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地道:“我不是你的縞兒,我——是——尹——歡!你的縞兒早已死了!”
言罷,他正視著歌舒長空的雙眼,神情看似平靜,但他的目光顯得殘酷而憤怒!以尹歡的心計,很快便發覺歌舒長空的神志已錯亂,而歌舒長空在神志不清時將他認作是尹縞,更勾起了他的仇恨!他自知自己的身材容貌與尹縞相差甚遠,歌舒長空將他誤認作尹縞,一定不是身材容貌相似的緣故而混淆,而是因為自己稱他為“爹”!
換而言之,在歌舒長空的內心深處,他只有尹縞一個兒子,當他神志不清,被人稱其為“爹”時,他本能地想到的就是尹縞。
尹歡的目光刺痛了歌舒長空的神經,他神情變了變,似乎想起了什麼,慢慢地鬆開雙手,後退一步,喃喃自語道:“死了死了”
尹歡背向著戰傳說,所以戰傳說沒能看到他的怨毒目光,不由提醒道:“尹谷主令尊在地下冰殿與哀邪相戰時,被哀邪的咳咳邪門武學‘三皇咒’所傷,恐怕有些神志糊塗了。”
說完這些話,戰傳說感到頗為吃力,他心道:“那衣飾古古怪怪的女人武功好可怕,僅是一擊,就差點讓我葬身魚腹”
尹歡道:“是嗎?”他轉過身來,嘆了一口氣,接著道:“我父親一生委實坷坎,在地下冰殿自困近二十年,剛剛有重獲自由的機會,卻又遭此重創。”
戰傳說沒有聽出尹歡言語中充滿報復感的快意,他安慰道:“令尊功力深厚無比,也許過些時日,便會恢復如常的。”
尹歡目光一跳,沉默了片刻方道:“但願如此。”
這時,離眾人數丈外的草叢中忽然傳來輕微的呻吟聲,戰傳說、尹歡幾人同時一驚,尹歡脫口道:“還有人活著!”
“簌簌”聲中,一個人影自草叢中緩慢而吃力地爬出幾步,似乎想支撐著站起,卻反而向前跌僕過去,再也不能動彈。
尹歡搶步上前,將僕伏地上的人扶轉過來,藉著月光一看,驚喜地道:“雕漆詠題?”
尹歡所見到的雕漆詠題自然是由“青衣”易容而成的。青衣聲音微弱地道:“左向石老”
言罷,他雙眼一閉,暈死過去。
尹歡這才記起石敢當,石敢當暈迷過去之後,便是巨浪席捲而來之時,當時情形混亂而危險萬分,石敢當定是在那時被浪濤捲走的。
尹歡知道“雕漆詠題”所說的定是要指出石敢當所在的方位,他心中飛速轉過數個念頭後,便依雕漆詠題所指的方向走去。
戰傳說亦聽到了青衣的話,他忖道:“石前輩一直沒有露面,難道他也遭了不測?”石敢當諸人被驚怖流完全控制時,戰傳說尚在水中,故有此疑問。
尹歡朝左向走出數丈後,俯下身來,過了頗長的時間,他站起身來,腳步略顯蹣跚地向這邊返回。
戰傳說有些緊張地望著尹歡。
尹歡走至離他三四丈遠的地方站定,道:“石老應無恙,不過仍在昏迷當中。”
鳥鳴蟲啾,月明星稀,時辰應在子醜之間。
戰傳說、尹歡、爻意、歌舒長空、石敢當、青衣六人聚於清歡閣中,六人中,除了爻意外,其餘的人或輕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