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城城主的大小姐小夭的確還活著。
非但活著,而且全身上下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雖未受傷害,但她也決不好受。此時她的穴道被制,並被反剪雙臂縛在了一張固定的床上,也許並不是床,但至少是可以躺臥之物。雙眼也被一塊厚厚的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自從被劫持之後,她就一直在罵,可惜她已封了啞穴,根本罵不出聲,只能以她所能想出的所有狠毒的言語將劫持她的人罵上千萬次。
但後來她漸漸地累了——她驚訝地發現,就算只是在心中罵他人一連罵上整整一天,竟也會累。
讓她不得不平靜下來的還有劫擄了她的人將她捆住之後,就離去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小夭目不能視物,只能憑聽覺判斷出自己是身在一個十分靜寂的空間裡。而一個空間若能在整整一天都十分靜寂,那麼多半是一間暗室或地下室。
原來,昆吾奉城主殞驚天之命選了六名乘風宮精銳佈置於小夭所居處四周後不久,小夭就忍不住要試著躲過他們的看護逃出去。其實,她並沒有必要要逃出去的理由,但她的性格決定了她一旦被人困住,就會想方設法逃出去。
換而言之,如果殞驚天不派人將她看護的十分嚴密,她反而不會有如此強烈的要逃出去的願望。
不甘心被監視的性格已深入她的靈魂,她的骨髓,就如同她生命中的野草,即使斬去了,也隨時會重新萌發。
但她的行動沒有成功!
昆吾不愧是殞驚天十分倚重的一員心腹干將,他佈置的人手十分巧妙,雖然不過六人,卻已將她看護得十分嚴密,根本沒有任何可乘之機。
小夭試了幾次,最後都沒有成功,只好作罷。
沒想到就在她放棄這一念頭時,卻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制伏了外面的六人——也許是殺了,因為小夭沒有聽到任何異響聲。當她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開啟時,正待回頭,忽地有一股冷風襲至,她竟沒能及時避開,頓時暈眩過去。
當她醒過來之時,就是現在這種情形了。
小夭心中一遍遍地思索,卻沒能找出自己在什麼時候結下過如此厲害的仇家,那麼,對方十有八九是父親的仇人了。
想到父親,剛平靜了一些的小夭又一下子緊張起來,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這惡賊會怎樣對付爹?爹的武功高強,這惡賊當然不是爹的對手,但他一定會用我要挾爹,爹為了救我,無論什麼條件都是會答應的,那那豈不是十分危險?哎呀,不好!爹有危險”
她的頸部忽然一涼,最後一句話竟不是在她心中大喊,而是真真切切地喊出聲了——“不好!爹有危險”
有人解了她的啞穴!
叫聲“嗡嗡”迴響,果然很可能是在一個暗室中。
小夭一怔,迅即回過神來,閃念道:“好可怕的修為,此人接近時我根本沒有察覺!”
她卻忘了被困縛一天,已又餓又累,加上心亂如麻,所以辨別力早已下降不少。
略一怔神後,小夭立即高聲喊道:“用這種手段算什麼英雄?快放開本小姐,否則我爹一怒之下,將踏平你這賊窩,將你碎屍萬段!”
“呵呵呵,你以為大聲叫喊就可以引起外人注意嗎?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一個十分奇特、如金屬般鏗鏘的聲音響起。
小夭見自己的想法被對方識破,不由大感洩氣,口氣轉軟道:“只要你放我回坐忘城,我爹一定不會怪罪於你。否則,傾坐忘城之力量,天下間有幾人可以匹敵?本小姐一言九鼎,舉世皆知!”
“該放你的時候我自會放你,休得囉唆。你爹雖然厲害,但卻未必能奈我何。”那奇異的聲音道。
小夭心念一轉,冷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愧對我們父女二人,否則不會不敢讓我見到你的真面目,可笑!可笑!你竟連我這樣的弱女子也不敢面對,又怎配與我爹相提並論?實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人似乎笑了一聲,道:“你這模樣也自稱弱女子?今天就算你口吐蓮花,也是枉然,還是聽天由命吧。這是你的晚飯,半炷香後,你的穴道即可自動解開,那時你就自己掙脫繩索。至於吃不吃飯,隨你自便。”
小夭吸了吸鼻子,果然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她已一天沒有進食,香味頓時將她的食慾勾引,不由嚥了一口口水,心道:“此人倒還有一點人性”
香味撲鼻的飯菜就在不遠處,可自己的穴道還有半炷香的時間才能自動解開,想到這一點,小夭更覺飢腸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