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杖老頭忽地仰天大笑,聲如夜鷲,極之難聽,偏偏他內力充盈,良久不息。劉志行身受重傷,在這般內力衝擊之下,立時昏死過去。小真眉頭微皺,伸手掩住耳朵,到後來只覺胸口越來越鬱悶難受,禁不住閃身躲到父親背後。陳束仍是那般泰然自若的負手而立,見到女兒吃緊,輕輕伸手按在她肩頭。小真感到一股柔和至極的內力自雲門穴緩緩注入,那股鬱悶之感立減。她心中惱怒,卻也暗暗吃驚,若父親真與這老冬瓜交手,不知勝算幾成?
她正暗自盤算,突然“砰”的一聲,隔壁一間房門被人猛地踢開,有人尖聲長叫:“別叫了!別叫了!我投降了!我出來了!”
小真這一驚非同小可,象這般鬼哭狼嚎的求饒,原是阿柯最拿手的本事。她慌忙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年赤著上身,腰間亂七八糟的裹著一襲女子的黃衫,懷中抱著一女子,正從門裡奔出不是阿柯是誰?那抱著的女子似乎受了重傷,胸前一大片血漬,手無力的垂著,一動不動,似已昏迷過去。
小真眼前一黑,腳下一軟,便欲往後倒去。陳束一把托住她腰間,輕輕一笑,低聲道:“女兒啊,這下是他自己跑出來,可怪不得爹爹了。”
小真淚水一下湧上眼眶,顫聲道:“爹爹”卻不知該如何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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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飛身出門,左面一看,魂飛魄散,右面一望,活路生天。當下更無遲疑,一言不發奔到右面樓梯,三步兩跳地往下趕,不料腳下突然一絆,頓時重心全失,“哎喲”一聲慘叫,翻身倒地。他反應也算迅速,倒地的一剎那,拼命的轉過身子,背朝下,將那昏迷的女子始終頂在面上向下滑落,一路騰然有聲,他也一路“哎呀”連天的叫。終於腦袋“砰”的一下重重撞在最下面的柱子上,頓時沒了聲息。
小真忽地往前一縱,越過橫欄,便要往下跳去,驀地一隻手疾如閃電般伸來,一把握住她右腳腳踝,硬生生將這股下墜之勢截住。小真左腳往後飛踢,卻突感右腳三陰交上一熱,一股力道瞬間自右腳傳到左腳,雙腿同時一軟,再也無力掙扎,被陳束拉回走道。她剛要開口,陳束左手食指一彈,勁風凜冽,封了她的啞穴,低低地道:“不要再鬧了,爹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乖乖待著,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你若再有舉動,壞了我陳家清譽,我立時斃了他,絕不留情!”他聲音雖低,卻透著極大的威嚴,眼中殺氣微現。小真知道她爹說一不二的脾氣,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卻也不敢再動。
陳束心中微軟,柔聲道:“你看那小子,衣冠不整,神色曖昧,抱著個女孩子從裡面跑出來,難保不是在做什麼苟且之事,你又何苦如此?”
小真緊咬下唇,臉上飛紅,眼淚更是如注般湧出,卻固執地搖了搖頭,始終不發一言。陳束暗自嘆了口氣,轉過身不再理她。
鐵杖老頭停了長嘯,先望陳束那裡瞥了一眼,隨即喝道:“是誰?給老子過來!”
柱子後面傳來一聲哀號,阿柯慢慢坐起身子,捂住後腦。從背後看過去,見他腦袋不住晃來晃去,好象仍在天旋地轉之中掙扎。
隔了片刻,阿柯一邊哼哼嘰嘰一邊往外爬,手一下碰到那少女昏迷不醒的身體。他猛地一震,清醒過來,“啊呀”一聲叫,剛俯身去抱那少女,想了一想,又將她放下,奮身爬起來,徑直向鐵杖老頭奔去,一邊不住揮手催促道:“快!快、快有止血的傷藥沒有?她還沒死,還能救回來!”
鐵杖老頭斜眼瞥著阿柯,問道:“怎麼,她不是你傷的麼?”
“不是!不是!”阿柯猛搖其頭,堅定地回答道。
鐵杖老頭又上下打量一番阿柯,問道:“她是你媳婦?”
“不不是!”阿柯神色尷尬,偷偷往樓上一窺——但見陳束仍然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小真卻已不見——不禁心中喜憂參半,道:“她她的名字我都還不知道。”
鐵杖老頭似信非信地點點頭,又道:“你身上也有幾處傷口,是同一個人下的手?”
“也也不是。”阿柯困難地吞一口唾沫,勉強解釋道:“是是她刺的。”
這一下鐵杖老頭也有些懵了,怔了一怔,道:“你小子,在耍老子是不是?敢耍老子的還能活到第二天的人,只怕還未生下來。”
阿柯雙腳亂頓,臉漲得通紅,叫道:“不不不是耍你!哎呀,這些以後再解釋再說好不好?先拿點藥來,救人要緊啊!”
鐵杖老頭將頭一昂,道:“沒有!”
“沒有?你騙我吧!”阿柯幾乎跳起八丈高,道:“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