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老小子,倒是蠻會打主意。可惜呀,他的修為雖然高深莫測,卻始終跳不出自己的圈子,不顧念天下受苦蒼生,不能實踐俠義之道,只知道待在那道觀裡坐井觀天,在老子看來,終究與鬼手大俠差了老大一截。”
三人談論了半天,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一干丫頭們早已在樹洞裡相擁而眠,叮叮襠襠兩人收拾好東西,也在樹洞外睡了。阿柯重傷後身子虛弱,要不是道亦僧講的故事好聽,且又用東西吃,早就睡去了,捱到此時已是困極,眼皮如有千斤重,使勁睜也睜不開,便閉了眼垂著頭聽。耳邊道亦僧與林芑雲東拉西扯的談話猶如催眠一般,終於支援不住,身子一歪,倒在火堆邊沉沉睡去。
林芑雲下午才睡了一場,到現在腦子還清醒得很,況且她本來就對這些江湖傳奇甚感興趣,加上道亦僧巧舌如簧,添油加醋,說得眉飛色舞,她也聽得興高采烈。突然間身邊傳來輕微的鼾聲,轉頭一看,才發現阿柯倦在自己腳邊,早已睡著。
林芑雲伸手輕輕摸摸他的頭,低聲對道亦僧道:“大和尚,勞駕你到車上替我拿兩件衣服來,就在車前的包袱裡。”待道亦僧取來衣服,林芑雲輕手輕腳的給阿柯蓋上,一邊道:“真是的,自己身上有傷也不管,隨便找個地方就睡了”
道亦僧看著林芑雲與阿柯,突然道:“這位小兄弟並非你的親哥哥吧?”
林芑雲一怔。不知怎的,自從下午聽叮叮說了那番話以來,她對道亦僧自然而然已產生信任之感,覺得此人雖是說話粗魯,行事笨拙,但卻是位值得尊敬的長輩。當下略一遲疑,點頭道:“不錯,阿柯並不是我的大哥。”便將自己如何與阿柯相遇、相識,又為何一起搭檔同行的事說了一遍,只省去了自己的身世部分、與阿柯的生死之約,以及自己與阿柯到洛陽去的目的。
道亦僧點點頭,道:“你二人能在患難之中這般相遇,也算異數。只是如今你腳不方便,小兄弟又身受重傷,無論如何都是不便的。我們也正要趕往洛陽,如不嫌棄我們這些流浪之人,明日便一道同行,路途上端水送飯,好歹有個照應。”
林芑雲感激的點點頭,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道亦僧道:“你也別說謝我的話,今日救了我女兒,這看病拿方的錢我還沒給呢,大家就此扯平,豈不是好?恩只是這位小兄弟,劍法當真不簡單,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林芑雲驚異地道:“他劍法很好嗎?我看不出來呀。這傢伙一天到晚笨手苯腳的,老做蠢事,怎麼可能會什麼劍法?啊是了,大和尚,你自己躲不過阿柯那一下,便想這般說說,即便天下英雄都知道了,也不至於笑話你,是不是?”
道亦僧眉頭緊皺,說道:“不是,不是笑話?老子橫行天下,屁股後面跟了這麼大一串丫頭,還不怕人笑話呢。不是那樣的,你小丫頭不懂武功,不明白。剛才老子去買藥的時候,一肚子的不服氣,一路上就在想這一下怎麼就躲不過去,難道是老子速度真的慢了不成?”
林芑雲見他神情嚴肅,不象是在開玩笑,不禁收起小窺之心,道:“那你想出原因來了?”
道義僧道:“不錯,我想出來了!他媽的,這一下看似手法簡單明瞭,其實真是厲害至極的一招,我想了好久才明白。這一下根本與速度無關,就算我再快十倍,恐怕也同樣擋不住。我這麼說你不明白吧那,這麼跟你說吧,武功練得越高,越是體會的到,其實所謂速度快與不快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招所擊的位置、時機,只要把握好這兩個因素,在對方至弱至慢的一瞬間擊出,那便是快得不能再快的招數了。這小兄弟今日刺我的那一下,無論位置、時機,簡直都天衣無縫,別說是他了,就算換了小丫頭你來,只要按準這個方向,把握老子手肘前伸的時機,說不定也是同樣的結果。厲害,真他媽厲害”說著嘖嘖連聲,稱讚不已。
林芑雲看著阿柯,喃喃地道“真這麼厲害?那那他怎麼從車上掉下來,也會摔得爬不起來?”
道亦僧搔頭道:“這一點很是奇怪,我看這小兄弟,除了劍法驚人外,其餘如內力、輕功幾乎叫做沒有,看他吃飯時的動作,估計簡單的拳腳功夫也不會,當真讓人想不通你說這教他劍法的人,難道自始至終只教劍法,其他的一律不管?難道他不知道,只會一種武功,就象獨腳走路一樣,比之一點不會反而更加危險麼?喂,小丫頭,難道你平日裡,就一點端詳都看不出來?”
林芑雲轉過頭來,一臉苦相,道:“哪裡看出來過?今日若不是你說,我還當他是個小混混呢。大和尚,你你到底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