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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如此,營地裡還是有三百多兵士,整日無事可做,就在營前營後演武操練,鬧得人聲鼎沸。

李洛武將出身,本來對此大感興趣,見到場上比拼,還常常不顧身分,非要下場挑戰。

但是場中軍士一來本就敵不過他,二來誰敢在他頭上動土?無不輸得狼狽不堪。打個兩三場,贏得也是索然無味,只好遺憾收手。只有鐺鐺由始至終看得津津有味。

林芑雲卻大是光火,因一來住在帳篷裡,雖然談不上奢華,不過也算寬大舒適。但畢竟在此山中搭建起來,一到天黑,潮氣一上來,林芑雲的兩條腿就要遭殃。此地再無道亦僧可以運功調養,只有自己硬撐著了。

二來整日裡外面士兵鬧得慌,卻又不好對手下發火,若多說兩句,頓時就會變得鴉雀無聲——那樣林芑雲又得嫌靜得慌了。

三來營地鋪得太開太大,望出去全是帳篷、旗杆,連山腳下的風陵渡都看不見了。想要出去看風景,就得出營,然而以她現在的身分,只要稍微走出營地,起碼有五六十人前呼後擁,人嘴一雜,什麼閒情逸致也都化為烏有了。

就這樣,轉眼到了第五天,林芑雲已經苦不堪言,早上天還沒亮,便破天荒起了身,手書一封信。

除了照例請安問候外,特別加上“久停此地,引至百官猜疑,似乎不妥”、“所處崎嶇僻靜之地,一切供給須從山下運送,而至糜耗人力”云云,命人立即送到長安。

她站在營門,看見信使的馬迅速融入霧中,略舒一口氣,正要回身,卻又聽見馬蹄聲緊。

林芑雲不顧冰冷的晨風,與鐺鐺兩人站立門前等候。不一會兒,一匹黃膘馬吃力地自霧中鑽出,馬上伏著一名士兵。

馬上的傳令兵士已然疲憊到極點,若非那一點信念仍在堅持,幾乎連坐也坐不穩。他伏在同樣疲憊的馬背上,背上背的兩面旗子只剩了一面,山風凜冽,吹得旗子噗噗作響,旗上斗大的“御”字格外醒目。

林芑雲心中狂跳,難道真的是天遂人願?

身旁幾名士兵抽出刀劍,其中一人喝道:“站住!來者是”

林芑雲大怒,叫道:“做什麼?沒看見是皇上的信使嗎?還不快接進來!”

過了一陣,那人被兩名士兵架入林芑雲的帳篷裡。

他灌了兩口水,總算清醒了一點,自稱是自長安而來,連趕了三天三夜,跑斃了兩匹馬,又說到前面驛站招呼不周,沒有及時備馬,以至於延誤時機云云

林芑雲拍著扶手怒道:“再多嘴杖責五十,皇上有什麼旨意,快些報上來!”

那人叩頭謝罪,自懷裡掏出一封書函呈上。

林芑雲瞪大眼睛看去,見那函上的封印正是皇帝手書的“貞觀”二字連珠印。凡此印傳送的函件皆是秘旨,不記檔,不入冊。

李洛雙手接過,送到林芑雲手中。

林芑雲雙手顫抖,一半是因為乃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密函,一半則是因揣測裡面的內容。

她接過李洛遞上的匕首,挑開信封,慢慢取出裡面一張紙。紙質堅潔如玉,細落光潤,確係上品,不過通篇只有兩個字:“駐守。”

林芑雲把那張紙橫看豎看了半天,揮揮手,下面人忙匆匆退下。

她又看了半天,叫道:“掌燈!”

等李洛親自掌燈上來,林芑雲將那紙拿到燈燭上烤了又烤。

李洛緊張得要命,生怕公主殿下一個失手,燒了聖諭,多半是自己被拖出去砍頭謝罪

林芑雲烤了半天,什麼動靜也沒有,又用茶水打溼了——還是那兩個字:駐守。

李洛汗流了一背,心道:“妄自懷疑聖旨,就是死罪了,這個丫頭的膽子還是這麼大”

“哦”林芑雲喃喃地道:“哦”

總算將那紙放到桌上。

李洛道:“公主,這是”

“嗯。你要看是不是?筆墨侍候!”

林芑雲接過筆,略一思索,下筆如飛,幾筆狂草寫完,拿起來湊到李洛面前。

李洛定睛一看,但見龍飛鳳舞兩個大字:“出去。”

中午時分,鐺鐺帶人端了飯菜進來,見林芑雲斜躺在床上,仰著頭,看雙手舉的一件事物——還是那張紙。

鐺鐺忍不住道:“姐姐,來吃了飯再說吧。”

林芑雲長嘆一聲,軟軟地滑下床,一個勁抓著頭髮,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嘛!”

鐺鐺拉她起來,道:“你已經看了一上午了,還是沒頭緒?”